血从我的脖子处冒了出来。
是金色的血液,已经到了塑身境之后,所有的血液,都是金色的了。
至尊飞到了我的面前,一只手按住了我的伤口,着急地说道:“不,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不能让你死,你死了我也完了。”
可惜,因为切断了最重要的动脉,她的手指根本堵不住我的血,那些金色的血液,从她的手指缝之间汩汩流出来。
我眼皮有些重了,感觉有些支撑不住了。
已经听不清至尊在说些什么了,但是我还是咬着牙,笑着说道:“你也许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在乎神这样一个地位的,你创造了人,可是,你并不了解,真正的人性。”
说完这句话之后,眼前的一切就消失了,这是一片无尽的黑暗,我感觉我好像走进了一个黑不溜秋的山洞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我想喊,可是却喊不出来。
“子时,快醒醒,起来吃饭了。”
我感觉到我的身体被晃动了。
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居然是一张很熟悉的脸,是我的母亲。
“妈,你居然还在!”
我终于控制不住了,直接坐了起来,一把就把母亲搂住了,老妈估计也没承受过被我拥抱,一下子有些懵逼,然后拍了我一下,说道:“你说的什么话呢,什么叫我还在,快起来吃饭了,也不看看几点了。”
松开了母亲,我四处看了一下,这才发现,我的这个房间,看起来好熟悉啊,这不是后来我房间的样子,这还是当初我读书的时候,那个房间的样子。
该有的书还在,床边放着一个行李箱,还有一个书包,这个行李箱我还记得,不是当初大学毕业之后,我带衣服回来的那个箱子嘛。
我冲到了电脑的旁边,打开了电脑,我看了看时间,我靠,我真的要受不了了,这个时间,正好是我大学毕业的那一年。
我……
我冲到了房间的外面,老爸在喝酒,老妈在盛饭,我也根本顾不上什么吃饭了,跑了出去,尽管后面我爸妈的声音在召唤,可是此时的我,哪里还有心思听啊。
站在村道上面,我还能看见那个不远处的祠堂,依旧是那么破,杂草丛生,已经很久没有人去过了。
这是很多年前的村子,中午的时间,每家每户都是炊烟袅袅,那种感觉,已经是九阳村很久没有过了。
站在夏日的太阳下,我站了很久很久,直到自己汗流浃背了,才意识到,这都是真的,我判断是正确的,我只要自己杀了我自己,就能从那场梦魇中清醒过来,回到原本的那个世界里,父母还在,一切都还在。
这是我吃过的最香的一顿午餐了,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是重新回来的感觉,真的是太完美了。
“子时啊,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想做点什么呢?”
我一边往里面扒饭,一边问道:“什么做什么?”
老爸有些生气了,将手里的筷子拍在桌子上,说道:“你都大学毕业了,你不准备工作吗?你想当啃老族吗?你看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丁安,人家在东北开个古玩店,赚钱得很,你大学都毕业了,不得比他强吗?”
丁安,好熟悉的名字,心里还是起了一阵波澜。
我将手里的碗放了下来,刚要说话,一个中年妇女匆匆忙忙地走进了我的家里,脸上有些慌张,她一看我们在吃饭,马上说道:“老丁啊,出事了。”
老爸漫不经心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那中年妇女是谁,我没什么印象了,但是还是能依稀记得,是村东头的,也算是同村的邻居吧。
她看了看我,似乎觉得有些难开口,然后又说道:“老嘎头死了,死家里三天了,人都浮肿了,我叫了一村子的人了,都没人愿意去给他收尸,你看……”
老爸想了想,说道:“你带我去看看。”
说完,就放下筷子,跟着那个妇女走了出去,我一听,也放下了筷子,也要出去,老妈一把拽住我,说道:“你要去干嘛?”
我说道:“我也要去看看。”
老妈憋着嘴,说道:“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去看了,保准你三天吃不进饭,你知道死了三天什么概念吗?这大夏天的。”
再恶心,再恐怖的场景我都见过,这都算不了什么。
我赶到现场的时候,这个老嘎头的门口,已经围满了人,我认识这个老嘎头,可是印象不深,不像之前的老拐,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毕竟九阳村也不小,不可能每个人都熟悉。
老嘎头是村里人叫的外号,他的名字,叫丁乘风。
丁乘风今年八十岁,距离八十大寿,还有十几天的时间,这个时间死了,的确有些惋惜的。
不过,这样的死,也算是老死了,没什么遗憾的,他们都说丁乘风没病没痛的,也算是寿终正寝。
我一问才知道,丁乘风的几个儿女都在现场,但是没有一个人进去。
他们没有跟父亲住在一起,这好几天,也没有人来探望过自己的父亲,今天小女儿回来看看,敲了半天门门没开,以为是老父亲睡着了,就开了门走了进去,结果眼前的一幕,就把她给吓坏了,她赶紧跑了出来叫人,可是村里也来了不少人,一看老人那模样,就又跑了出来。
这个时候,我刚好看到父亲捂着鼻子从房间里面跑了出来,一脸的嫌弃,到了外面,使劲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对着刚刚的那个妇女说道:“不行,这事情我搞不了,不是我不帮忙,是实在帮不了,你还是请殡仪馆吧。”
现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敢进去的。
在我们九阳村就是这样,一般谁家里有人死了,全村的人都会去帮着照料,比如换寿衣,洗身体,布置灵堂,抬棺什么的,但是眼看着现在的场面,似乎是没有人去了。
丁乘风的小女儿也四十多了,几个子女中,也就她最有钱了,大喊了一声:“你们谁帮我去把我爸的寿衣换了,我给他三千。”
“五千……”
“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