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佩是怎么死的,现在已经不是重点了。
丁安抱住他的父亲,已经泣不成声了,没有想到,十五年后的再次相见,太短暂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恐怕一开始,丁安就不会是那个态度了。
“爸爸不把事情提前告诉你们,是怕你们参合进来,这条路太危险了,我……我其实不希望你们走下去。”
丁安点点头,眼泪落在了丁世燕的脸上,说道:“爸,放心,我们会坚持下去的,像你一样坚持下去,走你们没有走完的路。”
丁世燕的眼睛里,满是温情,那一刻,是一个父亲最动情的时刻,也是一个父亲对孩子全部的爱了。
他的手,放在丁安的脸上,终于,有些支持不住了,一口血喷了出来,跟之前看到的一样,那口血,是黑色的,丁世燕的身体,在很早之前其实就已经只剩下一具躯壳了,要不是这么多年的信仰支撑着他,或许他早就死了。
“回去之后,把圣旨中间的一块东西取出来,里面有你们想要的东西,记住,找到山河棺,才能解决所有问题,封龙尺,只是钥匙,去黄河鬼窟,你们要的,都在里面。”
这是丁世燕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完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说完之后,丁世燕的头一歪,也是断了呼吸了。
本来以为丁安会嚎啕大哭,可是,并没有。
他没有哭,连啜泣声音都没有。
抹了一把眼泪,把父亲的身体放在了地上,然后走到了吴天刀那堆黑炭的前面,用手在他的身体里面掏了几下,然后,从他的身体上,掏出了三枚玉佩,这三枚,正是吴天刀手里的那三枚封龙尺的玉佩。
然后他拿起我随身携带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了折叠的铲子,在仓库外面的空地上,挖起坑来。
两个小时之后,我们挖好了两个坟墓。
找了几块已经破旧的塑料薄膜,包好了丁世燕和赤练子的尸体,将他们安葬了下去。
我们没有做坟墓,是丁安不让我做的,只是把土填平了。
然后我们两个,对着这两个不是坟墓的坟墓,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重新踏上了新的征程。
至于其他的尸体,我们也管不了了。
还有就是闫荣尚。
从那天过后,闫荣尚就疯了。
彻底疯了。
他对人就说他看到鬼了,看到神奇的东西了,于是,一段时间之后,他就被送进了疯人院了,再也没有出来过。
至于他的那笔钱,我们自然是拿了下来,那可是几千万,我们分几次,才从墓地里面全部都搬了出来。
在南国市又待了几天之后,算是修整了。
从那天过后,丁安又跟之前一样了,我原本以为,丁安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可是谁也没想到,他恢复的很快,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离开南国市的那天晚上,我跟他喝酒,喝醉了之后他告诉我,他不去想父亲了,他要好好活下去,做父亲没有做完的事情,开开心心的,这样,才是父亲希望他应该有的样子。
那天,他跟我说了很多很多,说到当年他背叛我的时候那种煎熬,还说到了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佩佩,还有他的母亲,他的父亲,很多很多。
那天,我们两个在酒店的床上,吃着外卖喝着酒,旁边还有从回来就一直睡觉,睡了几天的阿珂。
度过了在南国市的最后一个夜晚。
第二天,我们开上刚买的新车,前往洛元市。
目标,无名山。
其实,我们不是非要做这些事情,但是,有些事情,需要人去做,那个人不是我们,就是别人,可是现在,这个责任到了我们的头上,那么,就应该是我们去做,不应该是别人。
现在,去黄河鬼窟的心,却是更坚定了。
我们三个人,到了洛元市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樊娇也赶了过来。
终于,在那天晚上,我们取出了崇祯皇帝的最后一道圣旨。
果然,跟丁世燕说的一样,如果他不说,我们还真看不出来,这个圣旨,其实是两层。
这样的古董,要被我们破坏了,其实还是有点心疼的。
尤其是丁安,搞古玩出身的,看到这样的东西被我用剪刀剪开,心都在滴血啊。
终于,在我的破坏下,那道圣旨被揭开了。
被打开之后的圣旨,有两层,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看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我们才看到,这道圣旨的里面,居然记载的是吴昊的出身。
谁也没想到,这个吴昊的身份,居然跟所有人想的都不一样。
吴昊,应该叫朱昊。
崇祯皇帝朱由检是明光宗朱常洛的第五个孩子,跟明熹宗朱由校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而吴昊,也是朱常洛的孩子,跟朱由检一样,不过,吴昊却不是妃子所生。
这一点,跟他们的父亲朱常洛的命运很像。
朱常洛也是他的父亲明神宗偶然临幸宫女所生。
朱常洛沉湎酒色,纵欲淫乐,也是临幸了宫里的宫女,生下了吴昊。
可惜,吴昊的命运,却没有他的父亲朱常洛那般好,同样都是身份卑贱,朱常洛后来做了皇帝,而吴昊从一开始出身,就背负了比别人更重的命运。
被朱常洛临幸的宫女,在皇宫的宫女房里,产下了吴昊。
那个时候的大明朝,命运动荡,宦官专权,整个朝廷也是风雨飘摇,若不是一个老宫女看吴昊这个孩子可爱,他早就被扔进水里溺死了。
孝纯皇后刘氏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之后,他没有下令杀掉这个孩子,相反,她让这个孩子在宫女中长大,就这样,吴昊没有能姓朱,而是跟他的母亲一个姓。
从小开始,他便被立下了规矩,不能在皇宫自由出入,他能活动的,只有那三十多个宫女一起住的宫女房。
就这样,长到了十岁。
十岁之后,刘氏下令,让吴昊出宫,到一个专门培训死士的地方,接受训练。
在那里,他度过了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十岁还是一个孩子,却要接受最严苛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