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出车祸死亡的妻子,再看到了瞎了一只眼的女儿,本来已经是巨大的打击了。
谁也没想到,真正的打击,原来是这个。
他一直深爱的家庭居然是这般模样,她的妻子,根本没有把他当做老公,只是找了一个替代品而已。
他一直精心呵护的女儿,居然不是自己的,他不过是在帮别人养着女儿而已。
他宠着,疼着,爱着的妻子,居然是别人的女人。
这才是真正的撕心裂肺。
听到这个消息,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蹲在医院的走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因为无法承受的事实,而瑟瑟发抖。
不是害怕,不是恐惧,是接受不了事实的伤心,愤慨。
从字里行间,我能感受到那个男人心里的愤怒。
女儿的亲生父亲死了,妻子也死了,他依旧是这个孩子法律意义上的父亲,所以,她把孩子给接回了家里。
他成了单亲的父亲。
以前对这个女儿,他是付出了万千的宠爱,可是一想到她居然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那种感觉,比吞了苍蝇还难受。
他跟这样的女儿在一起生活了一年。
这一年,是他生命中最阴暗的一年。
他不再宠这个女儿,经常酗酒,赌博,把生活的不满,全部宣泄在了这个女儿的身上,只要一不开心,他就揍这个女儿,没办法,人是会变的,生活没有给任何一个人可以逃离的出口。
在一次酗酒之后回到家里。
当时他的女儿才五岁左右。
在家里被饿了一天,看到爸爸一回来,就吵着要吃东西。
本来饿了一天要吃东西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他喝醉了酒,心情本来就不好,看到女儿这么吵,顿时就来气了,抄起一个烟灰缸,就朝着女儿的身上砸了过去。
谁也没想到,这个烟灰缸,一下子就打中了女儿的头部,鲜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闷哼了一下,直接就死了。
他的酒,一下子就醒了。
看着女儿的尸体,他惊慌失措。
就在这样,他陪着自己的女儿在房间里待了一整天,谁也没想到,一个荒诞的想法,居然在脑袋里面慢慢诞生了。
他居然将小女孩的皮给剥了下来,经过了处理之后,变成了不会腐烂的皮,然后用这些皮,制作了一个洋娃娃。
放在自己的店里去卖。
故事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
这样的故事,让我看完之后,有些不寒而栗。
我看着茶几上的那个洋娃娃,我本身还觉得真皮做的手感不错,现在我连碰都不敢碰一下了,我是一个渡阴人,我接触过无数死人的皮肤,可是眼前的这个用小女孩的人皮做的洋娃娃,我却真的不敢碰了。
后面的故事,我不说也应该知道了。
小姨从那个玩具店里,把这个布娃娃给买了回来,给了她的小女儿。
这个洋娃娃,本身就是带着邪气的,长期跟那个小女孩在一起,小女孩因为邪气入体,肯定很容易生病。
加上他们的衣柜里面,还住着另外一个小女孩的阴魂,在两重邪气的作用下,肯定也是活不长的。
我唏嘘了一声。
一下子靠在了沙发上。
搞了半天,小姨的死,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我本来以为事情就是这样了。
可是靠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又觉得不是太对劲,那个香香即便还住在这个房间里,她是不会去伤害小姨的,因为我在她的回忆里,能感受到,她其实是很爱自己的妈妈的。
我拿出了电话,拨通了张警官的电话,我拜托她帮我查一下,这个叫香香的小女孩是怎么死的。
十分钟之后,张警官的电话回来了。
她告诉我,我的小姨的确是有个女儿,叫香香,是在十几年前死的,当时死的时候,只有五岁,当时我的小姨刚刚搬到这里,就在这个小区的外面街道上开一个小餐馆,以此谋生。
那个时候餐馆已经打烊了。
我的小姨在餐厅里面收拾碗筷,香香在后厨玩,不知道因为贪玩还是饿了,就到泔水桶里面去捞东西吃,一下子就栽了进去。
然后就再也没能爬上来,在泔水桶里被淹死了。
泔水桶淹死?
挂完电话,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大门。
很巧,今天对门就在做“请小姑”的法事。
“请小姑”的法事里面,这个“小姑”就是在泔水桶里面淹死的,而香香也是在泔水桶里面淹死的,这难道只是巧合。
或者说,是因为“请小姑”的这个法事,一不小心没有召唤出他们要的“小姑”,倒是被香香给请了上来?
然后在做这个法事的时候,就让香香有了戾气,最后伤害了小姨。
目前来看,这样的解释,应该是最合理的了。
正当我把所有条理都梳理出来的时候,突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连续三下。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表。
时间已将将近晚上的十点了。
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来敲门?
难道是小姨的朋友。
我把门给打开了。
一看到眼前的这个人,我一下子愣住了,眼前的这个人,也一下子木掉了。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出口的。
“子时!”
“肥仔!”
没错,站在门口的,几乎是我一年没见,也联系不上的肥仔。
他的身上,穿了一件肥大的道袍,很脏,也很破,看起来就跟一个落魄的乞丐差不多。
更夸张的是,他应该是一年没有刮过胡子了,胡子拉碴的,而且那大胡子好像还没清理过一样,上面还沾了饭米粒,头上的头发都已经结痂了,也好像很久没有洗过了一样。
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酸臭的味道。
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这里,我就捂住了鼻子,说道:“你特么这一年没见,是加入了丐帮了吗?”
肥仔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朝着我身后看了一下,然后挤着我就进来了,手里托着一个罗盘,在罗盘上东看看西看看,然后手指在客厅里面指指点点,又莫名其妙地摇摇头,说道:“不可能啊,明明就是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