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身形还在下坠,身边的一切都在飞速地发生着变化,魏宁只觉得耳边生风,不断的听见大门打开之声。
“轰隆”“轰隆”...
一层一层,仿佛来自洪荒太古一般,延绵不绝。
星空轮转,魏宁仿佛过了悠悠万载一般,醒了过来。
天地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魏宁挣扎地爬了起来,心中暗自道:“告诉我,这是哪里?这是哪里。”
魏宁强撑开阴阳眼,但是所有一切还是一团漆黑,仿佛在鸿蒙初开之时一般。
这种静谧到极点的感觉,让他心惊肉跳。
忽然,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了他。
“老公,我在的,不管这是哪里,我都在的。”
丁滢的手那么的冷,冷的魏宁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可是心里却慢慢的温暖起来。
忽然,遥遥传来歌谣:欢日甚少,戚日苦多。何以忘忧,弹筝酒歌。
歌谣一罢,忽然天地敞亮,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勃勃生机,万物自由,无处不存在着勃勃的生机,仰望蓝天,万里无云,一轮金日遥挂中日,发出万道毫光,却又温暖如玉。
这样的新天地,充满了新的生机,魏宁握住丁滢的手,几乎都看呆了,这比之柳灵郎的内天地也不遑多让啊。
柳灵郎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
这是哪里?
这个问题开始在魏宁的脑海中盘旋。
此时做歌之人遥遥而来,只见他金衣闪闪,看了魏宁一眼,笑道:“我这首善哉行可曾入你之法眼”。
魏宁苦笑一声,道:“请问一下,这里到底是哪里?怎么没有人啊?”
“怎么没有人?”来人轻笑了一声道:“一人亦满,多人亦满,自然是容不下他人的。”
“我怎么会在这里。”魏宁愕然道。
金衣人笑道:“你我皆为同类,早已不再六道轮回之中,天地之大,早已无你我二人的容身之地,不在此处容身,又在何处?”
魏宁被这个金衣人已经搅得头都大了,郁闷道:“这到底是哪里,我还能回去吗?”
“哈哈哈哈。”金衣人一阵长笑道:“回,回哪。去又是去哪呢?不若你我就在这无间道中,直接断除烦恼的修行,由此也可无间隔地进入解脱道,到时候也能修的正果,你看怎么样?”
魏宁摇了摇头道:“我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我想回去。”
金衣人点了点头道:“也罢,对于凡人来说,最大的便是背负。当年王处一也就是因为背负太多,所以未能被我引渡,至此百年沉沦人欲,若是这样,你若是真的想回去,我便成全你,只是对于你来说,你可能又将陷入人间无数的善恶循环中,不似我等这般超脱了。”
魏宁坚定地道:“我要回去。”
金衣人点了点头,望了望在一旁看着他的柳灵郎道:“小子,你呢,要不要留下来,你乃是旱魃精魄与四柱全阴的婴灵结合生出的怪胎,刚才若不是老王及时把我叫出来阻止你,再加上那个小女孩的阵局,封印了你一部分的力量,你刚才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若是真的将地狱那十万阴灵放了人间,天地将大乱,人间又是一场百年浩劫。”
柳灵郎反嘴道:“刚才那个臭女人想杀我姐姐,我就要帮忙,谁欺负魏宁,和我姐姐,我就要帮忙。”
金衣人哑然失笑道:“忙不是这么帮的,你得天独厚,后天又福缘深厚,将来的成就肯定会超过我,若是你能定下心来,跟我在这无间地狱中修行,不出千年,你定然能修得正果,怎么样。”
“正果是什么,好吃嘛?”柳灵郎痴痴地看着魏宁问道。
三人同时气结。
金衣人又问道:“你呢,女娃,你在这阳世已经太久了,沾染了太多的人间烟火,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轮回...”
“不了”丁滢摇了摇头,道:“我要跟我老公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开。”
金衣人叹了口气,道:“痴男怨女的故事怎么每朝每代都有啊,当年那个姓邬的已经够笨了,结果没想到。唉...也罢,这样吧,你留在阳间也可以,但是要记住,多修炼,少见光,没事就不要随便打个伞出来散步了,在小红珠里面不是很好吗?”
丁滢一阵赧然。
“好吧,既然你们三人主意一定,我就依了你们,若是常人,我也懒得管,但是王处一那小子对我不薄,老是看他那丢魂失魄的样子,我也不爽,这样吧,你们闭上眼睛,我送你们还阳吧。”
说完魏宁双眼一闭,那金衣人又消失了,凭空传来他朗朗而来的善哉行。
张牛在屋子外面踱来踱去,手背在身后,他的妻子已经在屋子里面难产三个小时了,张牛只怪自己家穷,去不起医院,所以只得请了村上的老妇做着接生,这要是搞不好一尸两命,自己怎么跟翠花他爹,跟自己的爹和祖宗交代啊。
“吸气,吐气...哎呀,没叫你放屁啊。”接生婆也是吓得浑身大汗,语无伦次,她接生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怪异的情况,一般顺产便是头先出来,便是难产也是脚先出来,可是这位肚子里的小少爷,不管怎么拽都拽不出来。
翠花哎呦之声叫个不停,声声敲在张牛的心上,疼的若伤口上撒盐,这可怎么办啊。
张牛只得又再一次点燃香,对着堂屋中的祈祷,可是堂屋中挂的各路神仙,都早已在破四旧的时候便剥落去了,上面挂着的威风凛凛得十大元帅,几十年未曾变过。
“各位元帅们啊,保佑我家母子平安吧,求求您们呢。”张牛跪在神像前叩头不止。
“生了啊。”屋里面的接生婆大声道。
张牛霍然站了起来,一愣道:“这也行?!谢谢元帅们显灵,谢谢。”
说完飞也似的跑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