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风儿吹动乌黑的碎发,也吹动了地上的茵茵青草。跟随在风中的,是草叶的清香和花朵的芬芳。
西洛静静的坐在一方山坡上,任随轻柔的风儿将他的思绪吹向远方。嘴角微微勾起笑意,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事。
突然,西洛抓住了垂在胸前的吊坠,用力一扯,星状的吊坠在他的手上化作一把短刃。西洛头也不回,将短刃挥向自己的身后。
“锵!”
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出现在西洛的身后,一条修长优美的手臂从虚空中刺出,不偏不倚地撞在向后挥动的刀刃上。
“啧。”
一身黑衣的袭击者轻轻地砸吧下嘴,随后身体猛地向后一仰,一道迅疾的斩击贴着她的鼻尖闪过,劲风吹乱了她额角的秀发。
“呵。”
看着在风中飘扬的乌黑秀发和因为仰身而勾勒出的凹凸有致的身材,西洛不禁笑了一声,眼前有福不能不享,虽然他笑得也不是这个。
索卡拉眯了眯酒红色的眼睛,狠狠地踏击着地面,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蓄满力的弹簧,嘣的一声弹射出去。
西洛也毫不含糊,旋身而上,黑色的风衣下摆扫过草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眼前的对手可容不得他有半点分神。
“锵!”
匕首和短刃再次激烈地碰撞,酒红和湖蓝的瞳孔越过迸起的火花对视着,随即分开。
已经不需要再做多余的试探,两人皆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了那一份独属于战士的决意。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所以,来厮杀吧!
“锵!锵!锵!锵!锵!”
一连串犹如雷雨般密集的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着,战士的歌在铁与血的冲突中嘹亮唱响。
草地、山坡,一切能被当作立足点的地方,两团黑色的身影如同两股漆黑的旋风,席卷着周围的一切。
这两个人,都是万中无一的刺客宗师,更是传说中暗影无痕的幽影暗杀术的唯一掌握者,也是曾经形影不离的师徒。
“幽影暗杀术——瞬狱!”
索卡拉微微收回匕首,然后猛地挥出,锋利的匕首在空中化作一道道残影,几十道凌厉的斩击笼罩西洛周身。
如果是在一个月前,西洛一定会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凌迟分割成碎块,然后散落在自己鲜血染红的草地上。
可一个月后,同样的一招,在西落眼中已经不是不可防御。
“幽影暗杀术——八咫镜!”
西洛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光,一道气劲从短刃上激发出来,就像在照镜子一样,眼中映出的斩击,被西洛反方向全部挥了出去。
“锵!锵!锵!锵!锵!”
匕首和短刃在空中不停地碰撞着,在同一时间的同一片空间交锋,后隐去,在下一处交锋。匕首看似密集的斩击,被漆黑的短刃滴水不漏地全部接下。
“什!”
索卡拉瞪大了酒红色的眼睛,这是什么招式,竟然可以将连击速度最快的瞬狱挡下。
心神巨震之下,索卡拉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你输了。”
耳边响起西洛轻柔却冷静的声音,索卡拉突然感到禁握匕首的右手受到了猛烈的冲击,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将匕首脱手。紧接着,胸口一阵发闷,肺里的空气好像要被挤出来一样。于此同时,后退的脚步也受到了阻碍,身体在物理学顽固的惯性下向后仰去。一声闷响,索卡拉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一把冒着寒气的短刃已经抵在了她纤弱的脖颈。
西洛将短刃抵在索卡拉的脖颈上,同时松了一口气。就在刚刚,他抓住了索卡拉后退的那个一瞬间,先用刀背猛击她持刃的右手,然后上前一步肘击在她的胸口,同时绊住了她的脚跟。看起来复杂的动作,都在这稍纵即逝的瞬间完成。
“看来,我输了。”
索卡拉苦笑了一下,她现在右手已经完全酸软下来,连匕首都握不住了。如果西洛刚才用的是刀刃而不是刀背的话,她恐怕已经失去了右手。
“嗯。”
西洛也笑了一下,把抵在索拉卡脖颈上的短刃移开。短刃在一道乌光之中又重新变回项链,被西洛戴回胸口。
真的,很不容易。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西洛一次都没有享受过他那温暖的大床,他把整晚整晚的时间都用在了修炼和与索卡拉的对战之中。
刚开始的时候,西洛总是被索卡拉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袭击秒杀当场。
第五天,他终于挡下了第一刀,却倒在了第二刀下。
第十五天,他已经能瞬间反应到索卡拉的袭击,并与她激斗数十个回合,可因为身体的那一丝不协调,最终被幽影之主所杀。
第二十五天,他已经能和索卡拉平分秋色,一直斗到天亮。
今天,他终于能在百招之内,击败他曾经的师傅,那个屹立在阿斯卡萨顶点的刺客。
“刚刚那是什么招数?”
索卡拉回忆着刚刚那犹如镜花水月般的斩击,在她的记忆里,以攻击著称的幽影暗杀术并没有这样的防御招式。
“那是我自创的招式——八咫镜。”
西洛自豪地点点头,能用自己的自创招式击败曾经的师傅,他心里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索卡拉看到西洛得意的样子,不由得撇撇嘴,这个臭小子!
“好啦,拉我一把。”
索卡拉伸出了手,她的手很小,比西洛的手还要小一圈,又白又嫩。很难想象,这双手曾沾染过无尽的鲜血。
“哦。”
西洛拉住了索拉卡伸出的手,突然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拽向地面。一时不察之间,西洛被索卡拉拽到了她的身边坐下。
少女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钻进西洛的鼻子,西洛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啊啦。”
索卡拉轻抚着胸口,眼中闪过戏谑的光。
“我们家的小西洛还是这么纯情呢!真可爱!”
“老师……”
西洛的脸变得更红了,不管他在黑暗里行走了多少岁月,在老师面前,他还是那个有些羞涩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