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养蜂人给我们引见了一个本地人,此人也是养蜂的。不过问了半天一无所获,引见这人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说根本听过山里有什么灵柩灯,这灵鹫山是游玩胜地,山里要是有什么灵柩灯这里的人岂会不知道。我一听这话心凉了半截,看来我们这趟算是白来了。本来打算先进山看一番,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这么干简直太蠢了,这么大的一座山,就算是把腿遛折了都未必找得到。想找灯,还得继续打听,在这一点上我们仨是不谋而合的,养蜂大哥走后,我们便沿着山路往山下转悠,人家还要养家活口,怎么可能陪我们闲逛。这灵鹫山清幽素雅,悠悠一如梦幻,寥若晨星的行人,显得有几分冷清,但不失为逍遥缥缈,仙迹神踪之处。
不知不觉行至晌午时分,我们三人寻到一处小镇。这镇子不大,也就一两百户人家,其实就是个村子。老话讲,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景区无非就是做食宿的营生,不过小镇上倒显得很冷清,游客并不多。我们随便寻了一家馆子先填饱肚子再说,人是铁饭是钢,饿着肚子可什么都做不了。
收银台趴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幺妹儿,正玩着手机。小饭馆空荡荡一片,没有半个客人,这生意可够惨淡的。
“大妹子!玩啥呢?”大嘴这声音不大,不过那女孩还是吓了一跳,可能是玩的太入神了,连我们何时进来都没有察觉。
那女孩闪着一对大眼睛,羞着粉面一笑:“快坐!三位想吃点什么?”随手拿来菜单递给大嘴。
大嘴笑道:“当然得入乡随俗了,可你们拿手的给我们整。”
“行!那我就看着给你们掂对!”女孩笑着一阵风般飘去。
“哎呀!这川妹子长的就是水灵,我要是能娶个川妹子做老婆,这辈子都值了!”大嘴的魂灵早就被那幺妹儿勾走了,自言自语的说着。
“嘿嘿!别看了!当然眼珠子掉出来装不回去。”我拍了他一下,打断大嘴的美梦。
“装不回去我也看,太漂亮了!完了完了!哥活不了!”他道。
“……你光看有什么用啊?你得行动啊!”我道。
大嘴一听这话,一肚子的委屈,叹道:“不是哥不敢行动,就算追到手我也养不起人家,我没钱啊!我连自己都养活不活拿什么养活人家?我自己吃苦就算了,不能让人家也跟着我吃苦,是不是?所以哥才跟你们出来得拼命赚钱,等有了钱再回来娶个川妹子。”
“好!说的太好了!你这番话真是令我刮目相看!祝你早日成功!”我笑道。
“借你吉言借你吉言!哥的后半辈子的幸福就全仰仗你了!拜托了!”大嘴眼含热泪的说道,搞的我啼笑皆非,其实自己还不是饔飧不继。
“这里的菜都辣的很,你吃的惯么?”我问师父。
“无所谓,填饱肚子就行,吃吧,吃完饭到附近再探听一下。”师父道。
“师父,您见过灵柩灯么?会不会不在灵鹫山上?能不能在别的地方?”我问道。
“灵柩灯乃罕物,我可无缘得见,或许这灵柩灯根本就不存在,看来咱们这次来四川的确有些草率。若是实在探听不到灵柩灯的线索,咱们就回去先把百鬼图送回鬼窟再做打算。”师父道。
“她姥姥!此言差矣!我觉得咱们还是没打听对人,扫听这种事,得找上岁数的老人,年纪越大越能问出干货来,小年轻的屁都不知道,问了也白问。”大嘴说着,撕了一条鹅腿放在小闷罐儿的碗里。
“这话听着倒也有那么几分道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师父道。
我心道:“别看大嘴生的糙了些,这心还是蛮细的。”
言谈间,自外面进来四人,瞧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多半是长途跋涉而来,身上的东西带的很多,倒像是背包客。他们朝我们这里望一眼,寻桌而坐。
大嘴看罢,冲我低声说道:“瞧见没,我敢跟你打赌,这四人绝不是游客。”
“有什么奇怪的?到这里来的也不都一定是游客。你看到的游客不一定是游客,行人也未必是行人,就像咱们一样,你要是不说谁知道你是不是游客。”我道。
“我靠!这话太深奥了,你这练武后档次明显提升,逼格太高了。”大嘴笑道。
“……你还是把你未来的媳妇看住了吧,留神别被抱走了。”我道。
“不能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我就不信这四个王八犊子敢抢人?还没王法了?他们要是敢抢我就血洗小饭馆!跟他们拼了!”大嘴道。
“……”
言谈间,我们吃的也差不离了,酒足饭饱,结账离去。我这一买单才知道这家小饭馆因何生意这么差,敢情是家黑店,普普通通的一顿饭宰了我好几百块,真他妈的黑。这种小饭馆干的就是一锤子买卖,专门宰外地人,出来玩的都是图个乐,明知被宰也不会去斤斤计较,很多人就当是破财免灾了。但也有那种混不吝的游客去与店家理论,多半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在一些偏远的景区,你不给钱根本就走不出去,就跟明抢也没什么区别。
饭菜是贵了点,但只要大家吃的开心就好了,钱不就是用来花的么。不过幸亏我最近发了笔小财,否则连饭钱都付不起了。我在猫陵枯井中发现了三副金牙,趁李小跳缺氧我全都藏在身上带了出来,要不是她缺氧我还真拿不出来。大嘴穷光蛋一个,比我也强不了多少,师父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好像从来都没花过钱,我甚至怀疑她身上就没带钱……还就真得亏了这三副金牙,不然我们仨连吃饭都成问题,就得戳棍儿去街上讨饭了。
一两百户的小镇屁大工夫我们仨转了三圈儿,一番扫听后还真有收获。我们在一户老者的口中得知,他小时候还真听说过灵鹫山里有盏灯,但他可没见过。老者说他那时候还很小,记事也不太清,知道也是一知半解,不过老者给我们介绍了一个人,此人唤做“海瞎子”,老者说此人原来也住在这个村子,后来随儿女搬到了邻村,和他还是朋友。要想知道这灵鹫山里的事,就只能去找海瞎子。
我们按老者的指引,便去寻海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