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下面的人开枪了,迅速攀爬至最近的一个洞窟,两下荡至窟口,钻入其中,一只耳也寻洞穴躲避,下面的火力着实甚猛,挂在上面只能给下面的人当活靶子打,蜘蛛侠也受不了啊。
“孙子!狗日的!我操你祖宗的大表姐!王八操的!我日你们全家……”一只耳的咒骂声不绝于耳,我不清楚他在什么位置,似乎在洞窟的左边,不过听声音好像是从右边传来的,反正离的不远。下面的枪响还没有停息,我也不敢探出头去看。
“小鬼!爹死娘嫁人!各安天命吧!哥顾不了你了!自己保重!”一只耳喊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珍重!”我应道。
一只耳听了大笑:“好样的!保重!”
我将绳索收到洞窟中,自包里取出手电,看了一眼藏身的这个窟。宽过一米,立身不得,但我可以坐起来,四壁粗糙凹凸的很,显然是天然的洞窟。坐在窟中,我顿感阵阵凉风袭来,看来里面别有洞天。不知道师父去哪儿了,有没有在这个窟里?那漆黑无底的洞窟,却如何也照不见尽头,一想到适才茶叶蛋被那条不明的青龙卷走,不禁令人胆寒发竖,望而生畏。
绝壁下的这伙人应该是第四拨寻灯的人,他们肯定得上来,说不定已经开始登崖了。眼下是不可能出去再接着往上爬了,那样太危险?,这伙人手里都有枪,瞧他们的架势,显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还是离他们远点为妙。想罢,我自包里取出一把斧头,鬼知道这窟里住着啥神鬼邪祟,即便窜出来一条蛇也够我呛啊,还是小心为妙。这些装备都是一只耳分给我的,手电还有几块锂电池,话说一只耳这人还不错,与他那神鬼莫测的相貌一点都不相符。
我朝里面爬了一段距离,身子渐渐可以站起来行走,洞穴变高了,但宽度并没有变。又走了一段距离,面前出现了岔洞,两个洞窟都是漆黑一团,看不出有什么不同。这下可有些麻烦,我没有地图,眼下也联系不上师父,若是再往里走,迷失了道路寻不回来可如何是好,要不我回去接着再往上面爬?正裹足不前之际,忽见其中一个洞窟中白了一下,我赶紧关闭手电,躲入另一个窟中,紧捂斧头,静待。
适才那一白显然是手电的光线,难道是师父?声音越来越近,阴暗幽静的洞窟中那脚步声额外真切,好像只有一个人。正思着,面前忽地白光一闪,登时现出一个黑影,来不及看清是何人,我一斧头便劈了过去。那黑影闪的还挺快,我一斧竟未劈中,惊惶之下,又连劈了数斧。
“唉!别砍了!是我!”
我一惊,这声音很熟,借灯光一看,竟是张小臭。
“怎么是你!我师父呢?!”我问他。
“不知道!我们走散了!”
“怎么走散了?”我见张小臭烟熏火燎,身上的衣服都被烧烂了,便问他:“你这是怎么了?掉火堆里了?”
“别提了!我们碰上阴麒麟了!”
“啥麒麟?”我奇道。
“哎呀!我没工夫跟你解释!你从哪儿进来的?这边是不是能出去?”我问道。
我点头。
“还不跑等啥呢?那畜生追来咱俩一个都跑不了!全都得被烧烤!”张小臭撒腿去了。
“你自己走吧!”话落,我奔进他出来的那个洞中。我才向里面跑了数米,便调头奔了回来,因为洞窟中不断传来阵阵如雷般的咆哮狂嗥,显然不是人类发出的动静,鬼晓得是什么劳什子变态的怪兽,我可不想被它给吃了……
火速奔回岔洞处,竟撞见风风火火跑回来的张小臭。
“矮子!良心发现了!?”我道。
“快跑啊!他妈的!碰到一伙人!他们有枪!”张小臭一阵风般冲进另一个窟去,我前脚刚踏进去,后面登时传来一阵枪响。这帮孙子动作够麻利的,这么快就上来了,必定是发现我留在洞口处的绳索追踪而来,真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缠腿。老话讲的好,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我开的枪,追我作甚咧。
“矬子!那叫唤的是啥玩应?我咋听着像恐龙哩?”我边跑边问他。
“要是恐龙咱俩就发了!是麒麟!阴麒麟!”
“麒麟?值钱吗?”我奇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卖过!”
“那它长什么样啊?”
“我不知道!你自己回去看吧!”
“矬子!你去帮我把麒麟引走!我得回去找我师父!”
“神经病!我他妈吃饱了撑的?!还找个屁了!你师父肯定被麒麟给吃了!”
“不会的!你都没死我师父肯定还活着!”
“这话听着不像在夸我!”
“……”
我们一直都在往下面奔跑,四围的洞窟是越来越多,道路愈跑愈复杂,纵横交错,百折千回,犹如置身蜂巢无二,跑的我们俩晕头转向,八荒不辨,六合不识。那阴麒麟的狂嗥咆哮声甚大,一直不绝于耳,却始终不见其踪影。
“行了行了!别……别跑了!追不来了!追不来了!”张小臭喘息未定的说道。
我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可累坏了,这可真是绝命大逃亡。四周漆黑一片,除了洞就是洞,早就辨不清西北东南了。我拍了几下手表,指南针好像失灵了,已经快凌晨12点了。
“别拍了!指南针在这里用不了,手机都没信号。”张小臭道。
“那怎么办?还能找到师父么?你身上有地图么?”问完,我取下水壶灌了几口水。
“地图被你朋友抢去了,不过放心!我有办法!先歇会儿!吃点东西喝口水!可累死我了!”他自包中也取出水壶喝了两口,又取出一块烧饼掰开,递给我半块。
“你师父没看走眼,收了个好徒弟,如今肯为师父舍命的徒弟可不多了,真让人羡慕啊。”张小臭咬了一口烧饼笑道,我从他的话里闻到了几分醋溜溜的味道。
“你也有徒弟么?”我问他。
张小臭闻言叹了口气,道:“有一个!不过这小子是个白眼狼,我辛辛苦苦授艺数年,学成就跑了,太令人心寒啊。”
“那你当初为何要收他?”我问。
“唉!还不是瞎了眼,人心隔肚皮,谁知是红还是黑。不过咱吃一堑长一智,最多今后我不收徒弟就是了,我宁可绝门,也不再传忘恩负义之辈。”他道。
这番话既心酸又无奈,这令我更加体谅师父的不易,我完全可以体会师父收我为徒时的那般心境,她必定下了很大的决心,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张小臭见我一片赤心,很受感动,就决定留下来帮我寻师父。我们休息的差不多了,他自包中就取出一件物事,那东西底端是个小把手,顶端是个细杆儿横穿过把手,尖端成探针形状,有点像竹蜻蜓。张小臭说这个东西唤做“地灵尺”,此物可用来寻矿脉、找水源、点地穴、测风水、寻人、找失物、卜筮、断吉凶等等,乃堪舆师必备之物,它可以带我们找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