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进甬道前就留意过墙壁上的窟窿,包括四下散落的碎石。这一处破口显然不是自然崩塌,明显是被人为凿穿的。石板破损的截面全都是新茬,我推断墙上的这处窟窿凿开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周,应该都是近日所为。
沙漠因特殊的地理环境导致这里人迹罕至,因此也成了盗贼们的天堂。这里的盗贼还是很猖狂的,尤其是在沙漠深处,盗贼们更是肆无忌惮,很多古墓早就不复存在被盗掘一空,这伙儿沙匪就是最好的写照。我心道:“这里面除了我们,难道还有另外一伙儿人?”
这条甬道的两端似乎都可以通行,索香兰要去的方向根本不在这两端之内,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们想找血树?”红胡子问道。
“你也知道这棵树?”索香兰问他。
红胡子笑了:“沙漠里的人都知道,可没见谁找到过,我看你们也死心吧。”
索香兰没说话,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物事给我们看。
“这是狐尾血灯!只要有它我们就能找到那棵血树!”
只见她手中那个脏兮兮的物事能有水杯大小,又脏又破,有点像个玻璃罐子,上面布满一层厚厚污垢,根本看不清罐子里装的是什么,怎么看都不像一盏灯。
红胡子冷冷一笑:“一个破瓶子就想找到血树,痴心妄想。”红胡子显然没信她的鬼话。
索香兰根本没理他,来到我面前:“该你了,我们能不能找到血树就全靠它了。”
“好!刀借我!”
“等等!”索香兰费好大的劲拔掉瓶口的软木塞:“把血滴这里!”
我往瓶内看了一眼,里面似乎没有灯芯,黑乎乎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里面是什么?没有灯芯能点着吗?”我问她。
“这是一段青狐尾,它不是普通的灯,点燃的方法自然不同。”
“噢,滴到瓶里就行吗?”
“对!”
我用匕首割破手指,鲜血登时涌淌而出,滴滴落落坠入瓶中。
“好了!可以了!快把手包好!”索香兰说道。
我刚要处理手上的伤口,可惊奇的是,手指上那道小小的伤口居然自己愈合了。我以为自己眼花了,把那只手的五根手指找了个遍,也没发现刚刚割破的伤口。我这心整个就凉透了,这是要变妖的征兆,或许我已经变了。
他们屏气凝神,全都注视着索香兰手里的狐尾血灯,都想看看这灯怎么亮起来。我是一点心情都没有,爱看你们看吧,可等了半天那瓶子一点反应都没有,根本不像要亮的样子。
“这……这太扯蛋了,不……不用火点亮个屁啊,咱……咱们能不能别闹了?”老歪笑道。
“你懂个屁!狐尾血灯没有亮说明血树离咱们还远,只有接近一定的范围,它才会有反应。”小闷罐儿说道。
“没错!离血树越近狐尾血灯的反应就越强烈越亮。”索香兰说。
“那咱们走哪边?”阿Kan问道。
“没办法,只能挨个试了,先走着看,如果方向对了,血灯会有反应的。”
我们担心沙疯子钻进甬道,用破口处散落的碎石把墙上的窟窿堵上。红胡子虽然不愿意与我们同行,但眼下他也别无选择,出又出不去,要是离开我们他没吃没喝死的更快,明知道索香兰要利用他也得乖乖的跟着。索香兰这个女人很聪明,这也是她过人之处,利用傀儡为自己做事,即使失败自己也可以置身事外不伤毫厘,或许我也是那其中的一个傀儡。
甬道约有一辆汽车宽窄,这里面什么装饰都没有,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所在。黑洞洞的甬道似乎没有尽头,这里阴森,寂寥,与地面截然相反,仿佛就是两个世界。这里虽然用不着再挨毒日头,可那种来自黑暗中悄无声息孤独的压迫感令人窒息,要是没有他们相随,我连一秒钟都待不下去,只怕早就承受不住,疯掉了。
我正往前走着,顿感一阵微弱的凉气吹在我的脖子上,寒彻透骨,我登时打了个冷颤。我以为是老歪寻我开心,在我脖子上吹气玩,这种无聊的事也只有他能干的出来。可我回头一看,除了一片黑暗外,却是空无一人。原来不知不觉我已经垫底了,他们走的太快,把我甩在了后面。我心里这个骂啊,心道:“这帮没良心的,卸磨就杀驴,过河就炸桥,就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19岁的儿童吗……看来我是没用了,利用完就要把我扔掉,不管我的死活了,真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让人心寒啊。”想罢,我快步就去追他们,可刚走了几步我就感觉不对劲,身子有些发沉,背部寒凉透骨,如一大块冰贴在我的背上。两只脚就像粘了大力胶一样迈不动步,好像身上驮了一个人似的,死沉死沉的。
我十分惊奇,艰难的又往前走了两步,最后实在是走不动了,腰都被压弯了,身子根本直不起来,越往前走就感觉身子越重越走不动,不知道是何缘故。我又焦又惊,一步都动不了,就感觉背部越来越重,我只道后背有东西在压我,用手胡乱去一抓,我被压的抬不起头动不了身,根本看不了背后。我顿感着手处冰凉滑腻,似乎不像一块冰,我没摸出来背上压的是个什么物事,便朝里面摸去,手入一半,耳旁忽然传来一阵娇笑。
我惊的颤栗如筛,两条腿抖作一团,就觉得有些尿急……我惊惶无措,这时,一只冰凉惨白的手突然捂住我的嘴。我一惊,只道是背上没穿衣服这位大姐要闷死我,可凝神一看,欣喜若狂,心道:“还是你对我最好。”只见小闷罐儿一手捂住我的嘴,手指搭在唇边,示意我不要说话。
只见她咬破手指,用她的血在我脸上快速画着什么东西,我也不敢说话,知道她一定在救我。她画完之后,轻掐我双颊,弹血入口,单掌轻击额头,我登时倒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