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沿着棺材墙向里面走了一段距离就出现数个岔口,看来这地方果真不简单,我们没敢再往里面走,就停在分岔口处休息。这里与崩塌处有一段距离,不等灰尘蔓延过来只怕早就散去了。
四面皆是拔地倚天的堆叠的棺材墙,不置身其中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这里就像一个特大的停尸间,那密如书阁的棺木似乎没有尽头一般,这里除了密密匝匝的棺木之外,仿佛只剩下了黑暗。
“我觉得这里有点像苗族的洞葬?”我在地上点了一支蜡烛。
“可惜这里是沙漠,若真是洞葬,这么大规模确实少见。”索香兰看着地图回答。
“唉,你见过血树吗?长什么样子?”
索香兰摇了摇头。
“那咱们怎么找啊?就算血树戳在咱们面前也不认识啊,谁知道是不是?”
“我虽然没见过,可血灯见过,其实识别血树有很多方法,所以你不用担心。”索香兰笑道。
“你认得就好,别折腾一溜十三招在弄个假树回去。”
“咱们又不是去伐木,你还想把整棵树砍掉带回去?”
“………这,这可难说,要是树上的果子都被摘没了,还真得把树砍了扛回去,没有果子可以吃树干啊,回家锯成段煮汤喝照样能长生不老,剩下的还可以卖钱,多划算,你妈妈的,赚翻了!”
索香兰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头一次见她笑的这么无拘无束,感觉真好,比她绷脸的样子可好多了。
“有什么好笑的?这叫贼不走空,你们不愁吃喝当然视金钱如粪土,我们这些穷人得吃饭糊口啊,难道跟你们一起玩高尚?真要是砍树得加钱,那可是体力活。”
索香兰捂着嘴还再笑,显然没在听我说什么。
“神经病!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她嘴上说不笑,可手还是那么捂着,显然口不应心。
“想笑就笑,当心憋出内伤。”
索香兰还是憋了回去,似乎觉得刚才有些失态,立马调整一下仪态。有那么一刻,我忽然就开始不羡慕有钱人的生活了,不但不羡慕甚至觉得他们很可怜。我虽然没钱,可我随心所欲,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开心我就笑,我还有很多很多的好朋友,我很快乐。倘若让我像她这样活成一个木偶,那我宁可做一辈子穷人。
我正感概着,就感觉脖子上给一个凉凉的物事摸了一下,冰凉彻骨,我登时惊了冷颤,蓦地扭头,只见身后除了堆叠耸立的棺木之外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索香兰见我举止反常就问道。
“方才好像有东西摸我!”
索香兰做事一丝不苟,和我们仨那是截然相反,她当即打开手电过来查看,丝毫没把我的话当作玩笑。在她的字典里似乎没有玩笑两个字,如果面前坐的是老歪,他一定会骂我神经病嗑药嗨大了之类的话。我们俩检查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我只道是我毒瘾要发作出现了幻觉,也没太在意,反正我也经常这样。其实我很害怕,倒不是因为刚才的事。出发前我就已经发作一次,结果给小闷罐儿打个半死硬生生的挺了过去,如果再犯,我可怎么办?这回可给她害惨了。
我忐忑不安刚坐下来,顿感脖子上凉丝丝的,那物事居然又来摸我。我登时恼了,看来不是我神经过敏,这身后果然有东西。那物事很细长滑凉,正在慢慢的钻入我的背里,我没敢立即回头,那物事行动很快,显然不是人类,我手里又没有武器,回头也弄不死它。我立即冲索香兰示意,她冰雪聪明,不动声色的去摸枪,我顿感那物事已游荡至臀部,正在钻入其中……我实在受不了了,忍无可忍,你妹的,敢摸你奶奶的屁股,我弄死你……我蓦地回身,连看都没看,完全凭感觉,一把就抓住那细长的物事。那东西又光又滑反应很快,力气还挺大,见我抓它登时就想缩回去溜了。可我已经抓住它了,岂能叫它跑掉,耍完流氓就想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当奶奶的屁股是白摸的……我双脚蹬着棺材,玩儿命的往外拽着:“我抓住它了!抓住它了……”
那东西拼命的往里面缩去,我才算看清,原来从棺材里伸出来的,我玩儿命的往外面拽着,它竭力的向棺内拉,登时是拔河走起(吼嘿吼)……索香兰迅速拔出牛耳尖刀,喊了一声:“快松手!”,只见她一刀将那细长的物事斩断。她没敢开枪,恐将下面的棺材击碎造成大面积的棺木崩塌。
我以为她会帮我一起拽,不料她来个最省事的,我登时就倒滚出去,直接撞在后面的棺材墙上。其实我听见她喊什么了,但我就是不松手,我非得把它拽出来,毒打一顿,让你知道一下天下没有白摸的屁股…………
“你没事吧?”索香兰过来扶我。
我一摸脑袋,磕了鸡蛋那么大一个包,疼死我了。
“你怎么砍断了?”我揉着脑袋问她。
“都叫你松开了,你打算把棺材拽倒啊?”索香兰边给我检查着头部边说着。
我没理她,打开手电看着手里抓的物事。那物事比手指要粗一些,一米长左右,通身血红,遍体生着许多的细小柔软的须毛,被斩断的截面一直在不断滴落出鲜红的不明液体,还带出一股难闻至极怪味,令人作呕。
“这不是咱们在棺材里见到的根须吗?这东西居然是活的!”我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