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沙海,寂寥无边,我半卧在一处背阴的沙窝里打着瞌睡,沙漠还是一如既往的炙热,似乎从来没有改变过。我当然也困了,走了一夜,又折腾了这么半天,还得站岗放哨外带警卫安保,难道人们都说活人钱不好挣啊……
我这两只眼睛直打架,眼看就撑不住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我一惊而醒,见对面两个沙匪还再,这才放心,原来是虚惊一场,我以为刚那声音是他们在磨绳子的动静。见他俩儿睡的那么香,我就更困的不行了,怎么还没到时间?这两个小时咋这么难熬呢?我正抱怨着,那沙沙的动静又响了。
声音听着很近,似乎不是从对面传来的,我看他们都睡着了,就去寻那讨厌的声音。我寻出去不远那声音就忽然没了,我一看四周,觉得很熟,这好像是我跟阿Kan埋尸体的地方。沙漠到处长的都一样,出去撒泡尿的工夫可能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见没什么异常,就想回去睡一觉,实在顶不住了,还没等走呢,那沙沙声又响了,好像是从面前的沙子里传出来的。
我用工兵锹戳了一下面前的沙地,那动静突然就没了,我正纳闷的时候,那声音又响了。我又戳了几下,皆是如此,我戳那声音就没了,我不戳那动静就一直响着。这一怪象令我疑惑不解,莫非下面埋着什么活物?我恍然大悟,难道是我们埋的那些人中还有没死的?我埋之前可一个都没检查,该不会有活人让我埋了吧………想到这,我赶紧用锹挖面前的沙子,那声音又消失了,我不管不顾继续挖着沙子,才挖了数锹,只见地面的一方沙子竟然在蠕动,好像活了!沙子居然活了!
我一惊,以为自己太困出现幻觉眼花了。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只见那些蠕动的黄沙顺着工兵锹直接就爬了上来,速度之快令人惊骇。我本能的撒手丢锹,只见黄沙中那把工兵锹,眨眼间就被那蠕动的黄沙吃个精光,只剩下个锹头孤零零的掩埋其中。
我惊的汗毛倒竖,三魂皆飞,登时困意全无,撒腿就往回跑。那些黄沙显然是活的,不知道是什么稀有物种,看样子胃口似乎很好,连锹柄都吃,一看就不挑食……我朝后面瞄了一眼,那些会动的沙子居然追来了,好似奔涌的沙海,遮天蔽日,难辨真伪。
我一边往回跑一边吹着哨子,来到沙坡后赶紧把那两个沙匪叫醒,他俩儿都是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没时间解释,让他们赶紧跟我走。我们仨还没等到营地,迎面正好撞见索香兰,大家应该都听到了哨声。
“怎么了?”索香兰连衣服都没穿好就跑了出来。
“沙……沙子活了!”我喘息不定的说着。
索香兰一头雾水,显然没听懂。
老歪见我狼狈的跑来,就取笑我:“你……你这是才醒还是没睡醒?咋竟说梦话呢?”
“你滚!我没梦游!沙子真的活了!”
“不是你俩儿咋也跟着胡闹?是……是不是想趁机逃跑?”老歪指着那两个沙匪说道。
“香姐!快看!好像真不对劲!”阿Kan手指我来的方向惊呼道。
这时,也不知道是谁嗷唠喊了一嗓子:“是沙尘暴!”
只见不远处尘沙滚滚,滔天沙海,一道巨大的沙墙拔地席卷而来。
“这不是沙尘暴!是沙疯子!快放开我们!再不走就都走不了!”那红胡子惊慌的说道。
“给他们解开绳子!快拔营!”
索香兰虽然不知道沙疯子是什么,但看这阵势似乎比沙尘暴还要糟糕。红胡子所说的沙疯子其实是膜翅目昆虫的一种,类似泥蜂科的沙蜂,但个头要比沙蜂小很多。因体型较小,酷似黄沙,所以这种昆虫经常会伪装潜藏在黄沙下成群结队的袭击大型动物。有腐肉的地方它们都会不请自来,这种昆虫移动速度非常快,就像一阵龙卷风洗劫而过,所到之处无一生还,它们在沙漠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天敌,因此沙漠中人都称它们为“沙疯子”。
沙疯子群来的很快,眨眼间就迫在眉睫,我们只能弃重取轻,带着食物跟水逃命。最可气的就是这群骆驼,我们越着急它们越不配合不听使唤,怎么赶都不走。这让我想起牛这种动物,我小时候放过牛,我知道牛这种动物是很认主人的,生人根本就牵不走,大概骆驼也是一样。可藏族小哥已经死在沙匪手里,就算挖出来也不能借尸还魂了,我们也不可能背着一具尸体逃命。最后无奈,只能舍弃而去,我们跟这帮畜生可耗不起,没工夫跟它们置气。我们刚逃离营地,那十余峰骆驼瞬间给沙海般的沙疯子吞没,只见黄沙中登时血海翻腾,犹如泉涌,霎时染红一方,尸骨无存。
这一幕看得我们触目惊心,那些沙疯子食了骆驼群后并没有罢休,继续追赶我们,显然是还没有吃饱。我们半刻都不敢耽搁,狼狈的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