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招魂网吧后我们并没有立即离开葫芦岛,因为意见不统一。我是不赞同去寻到不死族人血,倒不是不信那网吧老板的话,只是不想让他们倆再为我去冒险了。我觉得既然有办法控制那血咒,也没必要再去冒险,无非就是麻烦些每日补点血……但这世事难料,生死有命,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何事。不过在这一点上老歪跟索香兰是不谋而合的,老歪这人本来就闲不住的,闲一秒他都蛋疼,没事都得弄出点事儿来,更何况此次还牵扯到我。索香兰这人有些外冷内热,跟师父的性格相似,别看外表冷的像块冰,其实心是热的,这样的人往往用情至深。我觉得索香兰改变的很多,和我初见之时截然不同,当然,她也同样在改变着我。我们之间是不言自明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足以。她能为我放弃一切,我何故不能舍命陪君子?为她折首不悔一遭。人生能有这般知己,不枉此生了。
我们没有回丽水,在葫芦岛停留了三天。这三天是出发前的准备,我们得采购一些装备跟物品,随便还得查阅关于不死族的一切信息和资料。关于不死族我们所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了,网吧老板野哥只是给了我们一个笼统框架,我们现在只知道不死族曾经在云南出现过,其他的一无所知。这次云南之行,对于我们来说工作量非常之大,但我觉得野哥口中的不死族未必是捕风捉影道听途说之言。这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况且我自己就是个不死不老妖孽,还有什么不相信的,或许这也是我们三人坚信不死族存在的原因之一。不过能否成功,我这心里也没着搁落,就只能看造化了。
如果一个人感受不到世间的寒暑,品尝不到食物的美味,感觉不到肉体的痛苦,是一件既可悲又可怖遭遇。我现在终于明白那人鱼公主为何会放我离去,这血咒之苦,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没想到看似和善的美人鱼心肠却这般毒辣。当真是人妖一张皮,同相不同心。
两日后,我们自驾抵达云南临沧。
根据现下我们所掌握的资料,不死族人曾经在临沧蛇眉岭一带出现过,而且是规模最大的一支,后来不知何故就消声灭迹了。虽然我们已经掌握不少关于不死族人的信息跟资料,但也没有急于入岭,毕竟人生地不熟,冒险进岭还是有些草率。主要我们对这不死族还是有些吃不准,打算先与本地人扫听一番,小心驶得万年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有备无患不是啥坏事。
岭下稀稀落落的有那么几户人家,但大部分皆关门闭户,有几户虽然家中有人,但皆是留守儿童开裆裤的小屁孩,十个数都数不全,就别指望能从他们口里打听出啥有价值的消息,只能堂而皇之的白白骗我们糖吃……
“他妈的!这……这地方的风俗可不好!大白天的咋……咋都闩门闭户呢?!”老歪言。
“亏你还是乡下长大的孩子,这在乡下,白天谁不下田干活?即便没有田种也会出去上工做事。你以为都如你一样,每天三个饱一个倒,混吃等死,太阳晒腚都不带起来的。”我笑道。
“滚一边去!你……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还……还有脸说我?你知道她小时候的外号叫啥吗?西街觉主!”
“……”
“教主?”索香兰奇道。
“对!她……她可以连睡四天不吃不喝,牛逼吧?所以才被我们封为觉主!牛人一枚!”
老歪话音未落,索香兰扑哧一声笑了。
“这小混蛋小时候就这么混蛋吗?”索香兰笑着问老歪。
“这……这话算你说对了,她小时候就不是啥好鸟。你……你知道吗?她还有个外号叫画圣!”
“你还会画画?”索香兰诧异的看着我。
这真是交友不慎,我是彻底无言以对了……
“何止会画?画……画可好了!每天早上一幅!天天不带重样的!要不咋叫画圣呢!”老歪笑道。
索香兰闻言恍然大悟,掩面而笑。
“老歪!我跟你拼了!你站住!别跑!”
——————玩笑归玩笑,我们现在最大的难题不是寻不到人打听消息,而是如何渡河进岭。面前的这条河说宽不宽说窄不窄,游水过河倒不是难事,可我们的装备物品可如何渡河?河岸边虽然有渡口,但此地人烟稀少,有没有摆渡的船只都不见得。
“你……你说这么宽的一条河,咋……咋就不架座桥呢?!难道这附近住的人都不过河吗?”老歪言。
“你当是盖猪圈呢?这么大的一座桥你知道得花多少钱吗?”我言。
“不……不管花多少钱,那……那都是用在老百姓的身上,还能白花啊?”
“理是这个理,事儿不是这个事儿啊,安心的等吧。”
“这……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要……要是能有船都见鬼了!再等10分钟!不……不来船咱们就回村子!”
“你回村子就有船了?”我言。
“没……没船咱们可以打听别的路,你……你非得可一棵树上吊死吗?就……就不会多换几棵试试!死心眼!”
“……”
“你又不喝!你想怎么样?是不是想死?!”索香兰恼着赶忙自我包里取出一支冷藏杯喂我喝血。
不知何时,我的双手早已是两只白骨森森,血肉无存,而且正在不断的蔓延全身,可我却丝毫感觉不到。我还没有适应每日午时饮血的习惯,所以经常会疏忽遗忘。见我身上消失不见的血肉全部恢复如初,索香兰才停止喂食。
“对不起!我忘了!”我言。
索香兰狠狠白了我一眼,将冷藏杯塞到我怀里,恼道:“拿好你的血!要是弄丢了!我们俩都不够你吸的!”
“这……这话说的在理!你要是把这包血给弄丢了,别……别指望哥能给你献血,我可不让你吸!想都别想!”老歪忙道。
“我要是没血吃了,第一个就把你给吸干!”我言。
“你……你要是敢吸我的血,我……我把你这两排小……小钢牙,全都给你敲掉了!”
“……”
我这次云南之行除了要携带一些必备所需之物以外,还要携带大量的生血。中血咒者必须每日午时饮用一次生血来维持皮相续命保身,否则便会腐肉蚀骨,化为乌有。为了能保存长久携带方便,生血皆用冷藏杯所装,一共五支,能维持我五日的性命。所以我这包里的五支血就等于我的命,可万万丢失不得。
“要……要不你们在这儿等着!我沿河瞧瞧去!万一瞎猫碰上个死耗子!咱……咱不就能过河了,总比咱仨在这儿干耗要强!”老歪言。
“那你去吧!小心点!这荒山野岭的肯定有野兽出没!”我言。
“笑话!我……我连人都不怕,还他妈的怕野兽?真有意思!”
“你比野兽还禽兽,当然不怕了。”我嘻嘻笑着。
“少嚣张!奉劝你赶紧把尾巴绑树上,就……就你这小身板儿,一只狗崽子都……都能把你拖走了。”老歪笑道。
“滚!赶紧滚!”
“哎呀!滚……滚就滚!爷找金花去了!”老歪笑道。
“看!有船来了!”索香兰赶忙唤那摆渡人。
“唉!船家!撑……撑船的!我们要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