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水下目之所及之处皆是成团的头发,密密麻麻,铺天盖地,不分四面难辨八方,若不四下有水,我真怀疑自己是否置身在一条河里。入水的一刻,我早已被那团团头发包裹缠绕,寸厘难移,活似个木乃伊。束身难脱之际,忽见金光霍霍,弹指瞬息间,我周遭团团成片的头发皆被剪断,这水火剪乃神物,即使不用我云咒,遇难之际它也会主动救我。惊魂未定,只见河底林海般的头发再次涌现袭来,遮天盖地,令人望而生畏,好不怪异,莫非这河里种的全是头发?只见那水火剪迅速飞去河底,掠过之处寸发不留,好不快哉,这理发的手艺也是牛掰到没朋友……老歪见我下去半晌都未有上去,不清楚水下发生何事,便速忙将我拽上船去。水洞的地形并不错综复杂,我们依仗水火剪在水下的掩护,火速前行着。水里大量不明的头发从何处而来我是无从得知,但下水之时,我发现这河水的颜色有些不正,有没有异味我是闻不到了,估计这河底很可能堆积着大量的沉尸。
“什么情况?”老歪忙问道。
“没事!水草把船缠住了!”
“你没事吧?”索香兰问我。
“我没事!小心点!”
我没敢说实情,倒不是怕他们害怕,他们俩的心理素质可比我要强出多倍,在这一点我确实甘拜下风。在这地下世界,能少知道一事就不要知道,知道太多早晚会把自己逼疯,这也是给自己减压的一种方式。我知道也瞒不住他们,但只要能平安出去,就没必要搞的大家人心惶惶提心吊胆的。
“你……你说会不会是那老东西,在……在此提前埋伏的水军?想来个瓮中之鳖!守株待兔!等……等咱们往套里钻!”老歪言。
“你真有想象力!他要是有那人马,还用得着摆渡抢劫?早他娘的起义造反了!”我笑道。
“说……说的也是!有点高估他了!兰妹子!累了吧?来!哥划一会儿!”
“你行不行啊?”索香兰半信半疑的看着老歪。
“什么话!就……就哥这么冰雪聪明神鬼莫测的智商,你……你觉得哥会搞不定一只船吗?航母我都能开!”
“……你要是搞砸了!我跟你没完!”
“把……把你那心赶快放胸里!哥这驾龄打……打出生就有了!车神十三漂听过没?就是哥!合……合影签名都可以!意外吧?”
“……”“……”
“漂哥!你现在撑的可是船?”我无语道。
“废话!我……我还不知道是船!飞机有在洞里开的吗?”
“……”“……”
“其实这……这撑船就跟蹬自行车一样,特别简单,只要控制好这龙头,肯……肯定就翻不了!这……这都是通理!万变不离其宗,都是换汤不换尿!”老歪言。
“我觉得把船交给他就是个错误!”索香兰显然有些后悔莫及。
“岂止是错?是大错特错啊。”
我见水火剪回来了,料想必定是摆脱了水下的头发,这才松了口气。
“他妈的!那……那老东西肯定在骗咱们!这……这洞可能根本就出不去!调头回去吧?”老歪言。
“咱们才行了30分钟!再等等看!这水洞里有气流!倒不像个死洞!而且一直都没有遇到岔路,我们兴许可以出去!”索香兰言。
“哎呀!能不能出去我不清楚,不……不过这洞穴里没有岔路,可……可不是啥好兆头。”老歪言。
我们又行驶了10分钟左右,依然没有驶出这条水洞。不过这怪事还不止于此,我忽然发现洞壁上的影子有些不对劲。我们一共只有三个人,第一个影子是老歪的,第二个影子是索香兰的,第三个影子是我的,那第四个影子是谁的?
看罢,我猛然回头,身后竟空无一人,莫非是我眼花了?可待我恢复原状,那洞壁上的第四个影子竟然又出现了,而且就站在我的身后。瞧那第四个影子的形状倒像是人类的影子,可怎么就看不到影子的主人呢?莫非是鬼?可我听说鬼是没有影子的,那会是什么呢?难道是隐形人?这也未免太离谱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我越想越害怕,差点没失禁尿了,再也没有回头看的勇气了。可那洞壁上的第四个影子不走也不动,就是纹丝不动站在我身后,也不知道它要打算干什么,如果只是单纯的摆POSE,我倒不介意这位爷站在身后,只是别让我看到他面目就行,不用想我就知道是什么德行。可也不能老这么站着,我们又不是来摆造型的,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拉了一下前面的索香兰。
“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示意她看洞壁上的影子。
“墙上怎么了?你让我看什么?”她用手电照着那面洞壁问我。
闻言,我甚感诧异,以索香兰的智商不会不明白示意,莫非……待我侧面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洞壁上的第四个影子消失不见了,回头再看,身后依旧空无一人。这他妈的真是活见鬼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了?不舒服吗?”
索香兰见我神色异常,摸着我的额头问道。
“有……有点,你能抱抱我吗?”
“不行!”
“……”
“晚上……晚上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