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足足等了一个小时,那坠落的棺材雨才算停息,我们戴上防毒面具,立即过去搜寻。棺内常年封闭一定会产生沼气和一些有害气体,再加上棺材崩塌坠落造成的大量灰尘,不戴防毒面具根本存身不了,单是这滚滚的灰尘就能把人呛死。
四周灰尘太大,视不见物,我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回应,我正往前摸索着,顿感撞到不明物体上。借灯光看去,只见面前横着一口棺材,上面的棺板早已不见踪影,但里面的尸体还在,是一具裸尸。可惊奇的是,那尸身不但不腐不烂,皮肤反倒光滑如珠,宛如活人不二,当真奇异。那尸身上长着许多长长的血丝,密密麻麻,遍布全身,有点像树木的根须,不知是何缘故。
“找到了吗?”索香兰过来问我。
“没有,灰尘太大了,什么都看不见,你看这是什么?”
索香兰一看棺中的尸体也觉得十分惊奇。
“这些根须不像从尸体内长出来的,倒像是从外面钻进去的。”她说。
“我记得你说过那棵血树靠水分生长,如果这些血丝是树根,会不会与那棵血树有关?”
“很有可能,这应该是一种借尸养树以树续尸的方法,尸体内的血液可以供给血树生长,同时血树也可以维持这些尸体不腐不烂。二者各取所需,缺一不可,看来我们离血树已经不远了。”索香兰说。
“天啊!这么多的棺材得死多少人啊!”我惊道。
“快看!尸体有变化!”索香兰惊道。
只见那棺中的尸体正在慢慢的萎缩,那具女尸霎时间便枯萎,干瘪成一副尸骨,再也不见那美艳的面容。
“看来我们猜的没错,这些尸体一旦与血树的根须脱离就维持不了多久,尸体就全都枯萎了。”索香兰说。
四周遍地都是干瘪的尸骨和破损的棺木,我们又向前搜寻了一段距离,忽然发现面前的路不通走不了了。只见面前的棺木堆积成山,高耸成峰,狭窄的通道被大量的棺木堵的严严实实,只怕想爬都爬不过去。
“看来这里就是咱们进来时的地方,他们要是没死估计全被截在外面了。”我说道。
“看这些棺木的数量,这地方应该会很大,不会只有这一条入口,还会有其他的通道可以进来。”索香兰说。
“但愿吧!”
我们俩就要离去找别的通道,突然,黑暗里传来一声枪响,声音很近,好像是从棺木堆的另一头传来的。
“有枪声!一定是他们!他们还活着!”我话音未落,只听黑雾里传来一个声音:“药罐儿!你……你他妈的死了没有?没……没死就吭个声!药罐儿!”
我大喜,这是老歪的声音,他还没死。
“我没死!你妹的!”
“哈哈!狗日的!我……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阿Kan!阿Kan!你怎么样?收到请回我!”
我见索香兰正用着对讲机,才想起来自己身上也有对讲机,怎么把它给忘了,真是人急失智马毛乱蹄啊。我随手去摸,只见胸袋前的对讲机居然不见了,卡扣的带子断裂着,多半是索香兰救我时无意中给扯断了。
“香姐!你怎么样?”阿Kan回复了,看来也平安无事。
“我没事,你那边怎么样?我们暂时过不去。”索香兰说。
“我和那个磕巴在一起,剩下两个都不见了,目前失联中。你……你他妈的说谁是磕巴?!”阿Kan说。
后面那声音显然是老歪在骂街,小闷罐儿不见了令我有些担忧,她不会没有出来被埋在下面了?可我冷静下来一想觉得自己有点多此一举。若是她身手那么好都能出事,那我岂不得死上800回了,话虽这么说可我这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你们不要斗气,速寻其他的入口与我们会合,这里一定不会只有一条路。”索香兰说。
“知道了!保持联络!”
“你要和你朋友说话吗?”索香兰见我胸前的对讲机没了就问我。
“不要了,知道他没事就好。”
“好!”“那走吧,咱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你另一个朋友和那个沙匪一直都联络不上,咱们得去找找。”索香兰边走边说着。
“你说一个人要是长生不死,是好事还是坏事?”索香兰给我没头没脑这么一句话问的一愣。
“那你说呢?”她问我。
“不知道才问你吗?”
“对我来说可是件坏事。”
“为什么?”
“你想想看,等你的朋友亲人一个个全都老死,而你还活着,你不觉得是件很可悲的事情吗?”
“那倒是。”
“况且,一世太久了,如果真能长生不老,我也不想活那么久,简直太累了,我可不想那么糟糕的活着。”索香兰叹道。
听了她这番话,我忽然感到心头一酸,仿佛已经看到了她口中的那个可悲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