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龙虎山山上早课的声音又响起,守门的山童打了一个哈欠,品位低阶的他进入龙虎山三年还没有闻道的机会,但是能够在这山上一日两顿不挨饿,已经让他心满意足了,所以他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早早便起来打扫山门,这时候迎面走来遮住脸面的人,山童顿时打起了精神,待来人越走越近,他的脸上表情越来越惊讶,最后忍不住轻声呼道:“紫仙子。”
紫玲玎走进,淡淡地道:“我要见掌教。”
山童连忙忙不迭地往里面进去,边走边兴奋地对着身边经过的人道:“紫仙子跟我说话了,紫仙子跟我说话了。”
紫玲玎走进了龙虎山上一座不起眼的小茅屋前面,恭谨地站在门外,这座小茅屋,虽然看上去平凡无奇,但是所有的龙虎山弟子哪怕经过这十米之内,都要恭敬万分,因为这正是龙虎山掌教乌月鹤的闭关之处。
乌月鹤,龙虎山的当代掌教,执掌龙虎山已经三十余年,在龙虎山上势力根深蒂固,虽无前辈掌教惊世绝艳的才华,但是在这风雨飘摇的年代,能够保全龙虎山一脉,已经很不容易了,而如今中华遭逢大劫,国将不国,龙虎山也是日渐萧条,香客寥寥,再难有盛世之繁华。
“嘎”小门缓缓地开启,里面出来一个三十来岁,面白无须的中年文士打扮之人,走到紫玲玎的身边,轻轻地道:“师妹,师傅着你进去伺候。”
紫玲玎点头道:“多谢。”
男子又拉住了她,低声道:“小心点,最近师父脾气不太好。”
“知道了,”紫玲玎转身进门,屋子很小,点着七盏长明灯,照的有些气氛诡暗,在一张草席上,一个老者盘膝而坐,穿着麻布葛衣,看上去容貌古朴,神色平静,一对眼却是闪闪有神,除了束发的巾外,身上全无配饰,颇有点道骨仙风的味道,不用说,此人定然就是龙虎山当代的掌教乌月鹤了。
“弟子紫玲玎见过掌教。”紫玲玎放下了手中的斗篷,半跪在乌月鹤的面前,低着头,轻声道。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启禀师尊,”紫玲玎小心地道,“因为——林不依。”
乌月鹤叹了口气道:“你到底还是去找他了。”
“是。”紫玲玎低着头,似等待着乌月鹤的发落。
“用的是五鬼追魂的手法,所以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
“是,但是弟子得遇高人,所以现在基本上已经痊愈了,只要静养就可。”
“我吩咐你办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启禀师尊,唐方应该就是当年赢勾老祖的血脉传承,此事情已经由王云光证实。”
“唉,区区一个尸鬼村,居然搅出了这么大的腥风血雨,赢勾血脉居然将祝由王家灭了,王家玩火自焚,可悲可叹啊。”
“王云光没死。”紫玲玎接着道。
“不仅仅是王云光,祝由王家还有一个人也没死。他才是这件事情真正的幕后主使,王云光不过只是他的一个傀儡罢了,此人我以前年轻的时候跟他打过交道。”乌月鹤叹了口气道,“不好对付啊。”
三十年前,为了剿灭塔教,当时祝由和正一破天荒的连成了联盟,而在这其中出力最多的就是祝由王家的一个神秘人物,若是乌月鹤所言,定然是就这个人了,只是,王家一日灭绝,为何他不见他出手。难道他就如此任凭王家灭绝吗?难道说,这其中还更有阴谋?
紫玲玎倒吸了一口凉气,若是如此,这个王家的老祖也当真连乌月鹤都会觉得“不好对付”。
乌月鹤低声道:“你觉得唐方此人如何。”“”虚有其表,但无其形。’紫玲玎恭敬地回答,“若是让你去活捉此人,你有几分的把握?”
“七分。”紫玲玎想了想道,“五分——或许一分都没有。”
“那就对了。”乌云鹤点了点头道,“赢勾血脉,分为‘忆’之传承和‘血’之传承,若是单单只是血脉传承的话,其实并不可怕,赢勾传承想要合二为一,更多的是要‘忆’,‘血’只是皮毛,记忆才是精华,唐方不过血脉传承,即便是藏有部分记忆的杀生刃和白童子,唐方若是想要吸收,也绝非易事,若是没有人点化,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王家小儿什么都不懂,强行传承,恐怕唐方日后会有大难。”
“怎么能解?”紫玲玎忽然急声问道。
“解铃还需系铃人。”乌云鹤缓缓地道,“唐方此人身系‘十三鬼门’辛密,上次我心血来潮,曾经感应到一次鬼门打开的波动,其中肯可能便是唐方进入过鬼门,但是若是进入鬼门,还能全身而退,倒是一个异数,这孩子我很喜欢,你把唐方请上山来,我要见见他。”
“嗯。”紫玲玎点头道,“我这就去。”
“估计现在唐方是赢勾之后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天下道门,相信天下对他感兴趣的人会很多,若是被他们抢了先机恐怕不妙,你尽快下山,引唐方上山,我相信我跟他之间还有得谈。”
“是!”紫玲玎不再啰嗦,恭恭敬敬地出门,门外刚才那个中年汉子还在门外此伺候,见到紫玲玎,忙迎了上去问道:“师父说了什么。”
紫玲玎缓缓地“师父让我下山捉僵尸。”
中年男子一愣,忽然笑道:“好玩,好玩,我龙虎山上好久没有出现过这么好玩的事情了。”
紫玲玎转身要走,这个中年男子居然跟了上来,再紫玲玎的耳边忽然轻声道:“师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欧阳上山多日了,一直在等你。”
“那讨厌鬼又来了!”紫玲玎恨恨地道:“不见!”
“好歹去见见吧,那小子如今风头正健,我们不好得罪。”
“要嫁你自己娶嫁,老娘不伺候!”可能是紫玲玎对欧阳风骨极为厌恶,难得的没有风度地说出了一次‘老娘’。
中年男子一愣,喃喃地道:“若是我是女人,我还真想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