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那具阴人虽然被我的镇灵钉困住了,一时半会起不了尸,但是毕竟在白日,阳气太重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便不好了,还是速速回去,不要让三娘等急了。”
两人沿路返回,那具尸体还被王云光纳在远处,不知道这王云光又使了什么鬼门道,居然让这尸体自己撑着小红伞站在那里,唐方知道王云光奇异手段层出不穷,也就不以为意,王云光从怀中掏出阴幡,迎风招展居然变大许多,对着唐方道:“我做法引路,你为它撑伞,不要曝了阳光。”
两人一尸返回赶尸客栈,苏三娘还在为王云光守着那盏灯,双目似有写微微泛红,显然目力使用过度,见王、方二人返回,这才松了口气,埋怨道:“王家小子,你将你的这些喜神往老娘这里一放,自己却出去风流快活,我不管,得加钱了。”
王云光含笑道:“三娘尽管开口就是。”
“算你小子识相,”说完对着唐方嫣然一笑道,“你小子还没有被这小子玩死啊,命挺硬的嘛,累了一晚上,要不要我为你宽衣解带啊?”
唐方吓得连退三步,尴尬地笑道:“三娘就不要调戏我了。”
三娘对着唐方猛抛媚眼,但是现在就是借给唐方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有与这条美女蛇亲热之心了,眉眼低垂,不敢答话,最后还是王云光替他解危道:“三娘就不要再难为我家兄弟了,唐兄弟,将这辰砂在喜神七窍中涂抹了,按照昨日我教你之法,然后再将这些符咒贴在喜神门心、背膛心、胸膛、心窝、左右手板、脚掌七处,再用这五色布条绑紧,我等要出去几日,这喜神暂且记在三娘这里,只是不要给他惹麻烦就好。。”
苏三娘打了一个哈欠,显然有些睡眼惺忪道:“无妨,只是每日十块大洋,一文不可少。”
唐方忍不住道:“昨天还不是三块的吗?你坐地起价啊。”
苏三娘瞪了他一眼,道:“这小子给你什么好处了,你居然开始这般的维护他,告诉你,这小子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跟着他混,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老娘懒得管你们,早饭没人做了。”说完不理两人,径直走进里屋。”
唐方在屋中仔细打量一番,果真在堂屋中的神龛里面,供着一个用木头刻成的蛇形模样的玩意,下面三柱清香,素菜瓜果皆是新鲜的,上面一尘不染,看得出三娘对这神龛十分在意的很。
“这个婆娘,脾气未免也太古怪了一些。”唐方道。
“三娘也是一个苦命之人,若是寻常女子,谁愿意在这荒山野岭的独自居住,凡是忍忍就是了。”王云光有些唏嘘地道,“感情这玩意儿,能不碰就不碰,你啊,也是一样!”
唐方老脸一红,岔开话题道:“哈哈,今天天气不错。”
“还劳烦兄弟一事,”王云光从怀里掏出五个大洋,道,“去这附近的村镇上面替我买一口薄皮棺材来,然后再买些墨斗墨线,我先得将这畜生安顿好了之后,再去办事。”
唐方点头应承,接过银元便出门去了,大约到下午才带着一口薄皮棺材回来,王云光已经摆开了道坛,袅袅的烟气将屋中熏得极为好闻。
苏三娘不知道是因为睡了还是因为道门中的规矩,没有见到人影,见唐方回来,王云光道:“棺木放在西南方位”。唐方依言而行,这王云光摆了三牲,烧了香纸,开始祭祀,接着手中捏决,双手若莲花一般绽开,看得唐方目眩神迷,忽然嘴里如春雷咤蹦一般大喝一声:“此时不起,更待何时!”
尸体开始缓缓地一动,忽然双目似乎睁开了一线天,而站在门板后面的喜神似乎也有了感应一般,嘴里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之声,似乎感到了恐惧。
王云光面色沉重,嘴里念出一个又一个繁复的咒语,忽然招魂幡一动,这尸体微微睁开的双目才重新闭拢,而张开的嘴角边上便似乎长出一丝白色的宛如獠牙状的玩意儿,唐方不由得心底有些发怵,感觉天地之间似乎起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一般,让他情不自禁地紧张。
王云光走在前面,用招魂幡将尸体缓缓的向棺材处引去,到快到了棺材,这尸体停下了脚步,王云光厉声喝道:“尘归尘,土归土,你魂魄已经往生百世千生,为何你还贪恋凡间。”
这尸体似乎浑身一震(当然也有可能是唐方看得眼花),脸上露出来迷茫的神色,站在原地踟躇了半晌,忽然这王云光掏出一金光闪闪之物,在棺木盖上狠狠地一拍,大声道:“为何不肯归去,为何不肯归去。”
尸体依然在站原地,王云光忽然又变戏法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只雄鸡,这雄鸡毛色鲜艳,威武非凡,这王云光拿在手中,忽然将手探入这雄鸡的颈部,猛地一挖,顿时活生生的取出一枚雄鸡喉骨,再将这雄鸡扔在地上,这雄鸡扑腾着翅膀,但是没有喉骨的它却再也叫不出半点声音,扑腾了很久才慢慢地鲜血流尽死去。
苏三娘懒洋洋地声音在屋后响起:“十块大洋,挂账。”
王云光手中拿着鲜血淋漓的雄鸡喉骨,另一只手哟偶用那金光闪闪之物,在棺盖上猛地一拍道:“归否?”
尸体依然不动,这王云光面有怒容,忽然将手中的鸡骨扔进这尸体的嘴里,居然将尸体的整个嘴唇撑开,尸体似乎浑身一震,这才缓缓地踏进了棺材之中。
王云光这才松了一口气,让唐方将棺盖盖好。
仅仅一场不到十分钟的法事,却让这王云光浑身大汗淋漓,似乎连动动手指头的劲都没有了,交代唐方道:“你将这棺盖用墨线弹好,然后在用这根麻绳用三长两短的方式缠绕好,我暂且将此物封在其中,明日我们在出发,希望能够找到一块上好的养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