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这话还说得委婉了,按我本来的意思,这样的穷凶极恶的头,简直就是古代的暴君,应该也要让他自己也上去尝尝滋味才好。偏偏坐在高位上面的那个人却是他,而王座之下的众人,只能够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了。
哪怕是一条狗,也是有尊严的,更不用说,所有的这些被捉到这里来的人,可都是茅山后人中,小有威名之辈。像是这样的能力拔群之辈,断然是不会有这样的好脾气,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好脾气,想来是与这里的高压策略,不无关系的。就像是那一月一次的火刑,这就是古代用来对付新到犯人的“杀威棒”啊,只是这个更为严苛,已经改为每个月一次,而且是新老不分,这可真的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唉,哪里不是呢,我们自从被捉到这里来后,除了做活,天天就是被关在这黑牢里,一点自由也没有,曾经的时光,只有用来怀念了。身陷囹圄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赤目叹了口气,显然是接受了现状,“想当年,我在外面,那是何等威风……”
“噫,又来了。”林老大却是打断了他,“还是听听刘阳小友有什么见解吧,老家伙就不要瞎感叹了,叹也没用,也不会有神仙前来搭救于你我。”
既然大家都是茅山后人,而且全都是其中的佼佼者,那么个个能掐会算,这自然是小儿科,到这里自然也是顾不得那些个什么五弊三缺了,连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没了,早就是生不如死了,哪里还有那份精力去管将来那些有的没的事情?
我有点想笑,可是想想自己不也是一样的命运?登时又是噎住了,我明白,赤目已经来这里的时光不短了,在最初的失落过后,很快便又是恢复过来,只是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些而已。大起大落,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任谁在这里面待得久了,那也是不耐烦到了极致,只是力有不逮,兼且又是处处受制,诸般的愤懑自然是如野草般生起,一旦听说有可能离开此地,欣喜若狂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了。可是转瞬间却又是心情跌落到谷底,那么换了谁来说,这个心情也是不会好过。
失落与不满,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了,不过人就是这样,最想要实现的事情,在得知有可能发生的时候,这时候必然是激动莫名的,哪怕在表面上表现得平静如水,心底的波澜早已经呈滔天之势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想得太多,哪里会有这样的起伏来着。
我也是看出来了,这个赤目可真是人如其名,说他是性如烈火也不为过,算是那种直来直去的人,有一说一,情绪都是写在脸上的人,他在听到我的话之后有这样的表现,也在情理之中,换了别人来,断然不会有他这样的激烈的反应来着。想明白这些的我倒也是能够理解。
大约是我还没有他们那样的觉悟吧,我只是刚刚到了这地方,还没有经历过他们那样的事,对于长久以来的绝望,还没有足够深刻的理解。
如果我在也待在此地许多的时光,也在这里面被人当成牛马在驱使着,心情也是不会好到哪里去。
“从来就没有什么人可以救自己,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自救。”我沉声道,“管它什么天魔宫地魔宫的,既然他们将我们给抓了来,那么也就必须要做好迎接我们怒火的准备。须知,我们之中的人,哪一个不是出类拔萃之人?若非被他们禁制了道术,不管这是什么凌霄殿,还是水晶宫,也要将它们给拆得片瓦不存。”
我明白,在当下情况,必须要给他们树立起信心才是。也可能是我初来乍到,对于这里的严酷,理解得不够深,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心态。我也是害怕,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在这里面被磨光了锐气,想来我多半也是会变得与他们一样。
曾经的荣光,曾经的威仪,曾经的一切的一切,也不过是一个梦,一个只能在独自舔舐伤口时的一个慰藉罢了。
他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的时光,纵然还没有找到恢复道力的法子,可是对于这里的情况,总比我这个新来的要知道得更多。至少,我可以从他们之间的经验中,吸取一些教训,少走一些弯路也是好的。再者说了,哪怕是道力不可用,不还是有别的东西可以用吗。
蛊虫也好,身上的忘川河水也罢,许多的东西都是烙于身体之内的,像是这里的什么不给穿衣的措施,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可能他们也是觉得我只是单纯一个茅山弟子吧,所以并没有这样作什么特别的措施,事实上,一个人所会的道法神通,又岂是他人所能够尽知的。
不过人家既然可以调查到我的头上,对于我的诸多的本领想必也是有所了解。可是令我不解的是,为什么好像并没有什么的特殊的措施。不知先前暄儿将我特别带出去算不算是‘特殊的措施’,反正这个地方可是禁锢大家自由的地方,我就算情况有所改善,在本质上也不会有所差别的。
就算是暄儿她肯保我,可如果她口中的尊主发下话来,只怕我还是自身难保的一个结局。对于这许多事我是没有法子想了,最好的法子当然是离开这个鬼地方。这本来是一件相当的令人沮丧与愤怒的事,毕竟无缘无故地被人掳来,必然是十分震怒才是,可是我却发现,我自己好像很是平静。也并没有太过于着急。
而且在不知不觉中,我蓦然地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熟悉,包括暄儿,我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不知道这是我的错觉,还是别的什么。
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魔怔了。
不过我脑子可是清醒得很,对于这里面的东西虽然有些不解,可是毕竟还是在冷静地想着办法。当前情况下,首先还是要摆平这两位“狱友”才是。按说,大家都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必然要同心同德,共渡难关才是。
可是这个赤目,真的是性子如火一样,要搁了别的人,只怕还真没有法子和他和平共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