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倾斜而下,阿箐伸了个懒腰从“床”里跳出。
这时,薛洋也起来了,他看了阿箐一眼道:“小瞎子。”
阿箐闻言立即拿起身边的竹竿并朝薛洋的方向转去,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干嘛?”
薛洋坐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果道:“给你糖吃。”
阿箐咽了口口水道:“我不吃,不来!”
薛洋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阿箐笑道:“当真不吃?你不来,是不敢来吗?”
阿箐听后生气的撅了噘嘴道:“过来就过来!”
说完,阿箐就拿着竹竿朝前走去,薛洋看着阿箐朝他走来后,将手里的糖往阿箐身上丢去。
被糖打中的阿箐有些被吓到了,便问道:“你……你拿什么东西扔我?”
“糖啊!请你吃。”话音刚落,薛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呀!忘了你看不见,掉你脚边了。”
阿箐听后有些生气的撅了噘嘴,蹲下身子朝四下摸索起来,而另一旁的薛洋则是紧紧的紧紧的盯着阿箐,似乎是在试探阿箐是否是真瞎。
摸索了一会而后,阿箐摸到了糖,甜甜一笑,拆开糖纸,吃起了糖果。
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甜到了阿箐的心里,嚼着嚼着,阿箐再度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薛洋盯着阿箐又看了一会儿,但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问道:“好吃吗?小瞎子?”
阿箐听着薛洋一直叫她小瞎子,顿时有了小脾气道:“不许叫我小瞎子,我可是有名字的。”
薛洋也小孩子气的和阿箐对“吵”起来:“你又不告诉我名字,我只好这么叫你。”
阿箐闻言,起身说道:“你听好了,我叫阿箐,再不许小瞎子,小瞎子的叫我。”
说完阿箐想了想,又说道:“你这人真怪,浑身是血,受这么重的伤,居然还带着糖。”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阿箐还是抿了抿嘴:“你……你还有吗?”
薛洋听后眼睛里的光暗淡了几分,便把小时候的一个故事缓缓道来:“小的时候我很喜欢吃糖,看到别的小朋友吃糖,我会很羡慕。
于是我便想,等有一天我发达了,身上一定要带着吃不完的糖。”
阿箐听后再次问道:“所以……你还有吗?”
薛洋坏坏的看向阿箐道:“当然有,你来,我给你。”
阿箐笑了笑拿着竹竿慢慢往前走去。
薛洋则是冷冷的看着阿箐,突然凭空抽出降灾,为了试探阿箐是否是真瞎。
最后他的鉴定,确实是真瞎,不然不会一个劲儿的往前走甚至看不到那把降灾就在她的身前。
不过薛洋没有注意到的是,再者半途当中,阿箐害怕的咽了口口水。
在薛洋的搀扶下,阿箐笑着坐到了薛洋面前,薛洋笑着看着阿箐,并拆开一颗糖果的糖纸,将糖果喂给阿箐。
就在喂好阿箐糖果后,薛洋才出声问道:“阿箐,你那个白衣哥哥,深更半夜干嘛去了?”
阿箐犹豫了一下,她曾记得蓝羽清和晓星尘都跟她提起过夜猎一词,于是乎……她便对薛洋说道:“可能……是去打猎了吧?”
薛洋自己也吃了一颗糖果道:“什么打猎?那是夜猎吧!”
“是吗?”阿箐露出了一脸疑惑的表情后,笑道:“反正都差不多啊!不就是帮人打精怪不要钱那种。”
薛洋听后冷笑一声道:“他都看不见了,还能够夜猎吗?”
阿箐听到薛洋再说晓星尘的坏话后,立即来了精神,便坐直了身子反驳道:“你又来了!看不见又怎么样?
道长就算看不见,那也是很厉害的。
他那个剑嗖嗖嗖嗖的,那叫一个快!”
薛洋听后神情严肃的看着阿箐,似乎是听出了阿箐话语中的破绽道:“你又看不见,怎么知道他出剑快?”
阿箐听后立即反驳道:“我说快就快!再说了,我看不见,还不能听见吗?
你这个人到底什么意思?是瞧不起我们瞎子吗?”
薛洋就在那一刻确认了阿箐是“真”瞎,因此露出了那邪恶但又坏坏的笑容,但也因为阿箐装瞎,才让她看到了薛洋那有点可怕的笑容。
于是,阿箐并没有过多的停留,而是慢慢起身朝别处走去,眼神的余光时不时的瞟向别处。
此时,义城外
“诶!这里就是义城?只怕……用孤城形容它会更贴切吧!”聂怀惜扇了扇手里的折扇,看了看面前那座高大的城池,而后又看向身边的蓝羽清道:“所以……这就是你不回云深不知处的理由?”
蓝羽清轻咳一声道:“小惜!你抓错重点了啦!可别忘了,若是我们没有适当阻止那场悲剧,只怕……”
聂怀惜立即懂了蓝羽清话语中的意思,拍了拍她的肩头道:“我了解了,走吧!”
“蓝衣姐姐!”就在蓝羽清和聂怀惜二人要踏入义城的时候,阿箐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见阿箐这么急急忙忙的,蓝羽清立即上前问道:“阿箐,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
阿箐停下脚步后,向后张望了一番后,拉了拉蓝羽清的衣袖道:“蓝衣姐姐,那个臭流氓,他想杀我!”
“薛洋想杀你?为何这么说?”聂怀惜听后用手里的折扇挡住半张脸问道。
她来这里之前就翻过她的【惜殇,就目前为止,义城中晓星尘,阿箐,薛洋或是在过几日便会赶到的宋子琛都无死亡迹象,若是有,只怕【惜殇上早就有那个人的名字了。
阿箐看了眼聂怀惜后,又看向蓝羽清道:“那个臭流氓,拿剑抵着我,还有还有,我故意把打猎说成夜猎,他很快就纠正我了。
蓝衣姐姐,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啊?会不会对我和道长做出什么啊?”
蓝羽清听后先是笑了笑,道:“薛洋那哪是想杀你啊!他只是对你是不是真瞎抱有怀疑罢了!只不过……方法有点过激罢了!”
阿箐听后有些委屈的拉了拉蓝羽清的衣袖道:“蓝衣姐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我玩笑。”
蓝羽清听后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道:“抱歉。”
一旁的聂怀惜瞬间汗颜:“真是的,都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阿箐闻言,看向聂怀惜后又看向蓝羽清并问道:“蓝衣姐姐,这个女生……可是你的朋友?”
蓝羽清点了点头,就在她要和阿箐说什么的时候,她看见晓星尘拿着一些茅草和木材从自己眼前经过。
眼下并没多想,蓝羽清便立即拉着阿箐来到那义庄附近道:“阿箐,我放才看到晓星尘了,你速速回义庄,若要找我和小惜,可到义城外来寻我们。
记得,千万别让晓星尘和薛洋走的很近,甚至给他们二人独处的机会。”说完蓝羽清便消失在了原地。
望着蓝羽清离去的背影,阿箐拿出那颗蓝色的珠子看了又看,半响,才将珠子收回兜里回到了义庄,很巧的是那时的薛洋正在闭目养神,并未注意到阿箐此时的一举一动。
片刻后,晓星尘拿着一堆东西回来了。
看到晓星尘后的阿箐立即冲上前去有些害怕的说道:“道长,你去哪儿了?”
晓星尘听到阿箐的声音后边走便开口道:“我去寻了点木材和茅草,来补补屋顶。
以免晚上我出去的时候,你们又要受冻。”
阿箐听后握紧了手里的竹竿道:“晚上你又要出去啊!又要夜猎。”
晓星尘听后也只是用淡淡的语气回复道:“帮忙而已。”
“要我帮忙?”薛洋一瘸一拐的拿着一些木材朝晓星尘走来,“我说屋顶。”
一想到早上的那些事情,阿箐就不是很想面对薛洋,便将身子背过去。
听到薛洋要帮忙,晓星尘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不必劳烦。”
薛洋听后看了看晓星尘,问道:“仙友你会?”
晓星尘浅笑着摇了摇头道:“说来惭愧,我还真没试过。”
“那还是我来吧!”薛洋大方的拿过晓星尘手里的茅草和木材,脸上浮现了一丝傲娇:“想我从小流落街头,要是这都不会……”
“你的伤还没好,可以吗?”晓星尘虽说听出了薛洋的傲娇脾气,但还是担心他腿上的伤,便关切的问道。
被晓星尘这么一关心,薛洋还真有点心动便推脱道:“要多走动才好的快,况且我又不是两条腿都废了,这种程度的伤……我习惯了,我可是被人打大的。”
义庄外,听到了薛洋所说的这些话,蓝羽清不禁陷入了沉思,即便后面晓星尘真出事了,薛洋也真的该死吗?
此刻容不得她多想,义庄内的晓星尘对薛洋说道:“我来帮你。”
阿箐听后立即拦下晓星尘,道:“道长,你别去,我跟你说,这个人跟你也是同行。
我跟他说话的时候故意把夜猎说成了打猎,结果他一下就纠正我了。
这个词……只有你们修仙的人才知道吧!
而且他鬼鬼祟祟的不表明身份,还遮遮掩掩,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晓星尘听后暖暖的笑了笑,然后宠溺地拍了拍阿箐的脑袋道:“你啊!都吃了人家的糖果了,就别赶人家走了好吗?
若他伤好了,他自然就会走,没有人会愿意和我们留在这个义庄的。”
抱歉,晓道长,我就是为了保护你和阿箐才留在这义庄的。躲在义庄门后偷听的蓝羽清心里有些愧疚的想着,当然,还有今天在蓝羽清的带领下来到这义城的聂怀惜。
晓星尘在和阿箐说完后便朝薛洋走去,身后的阿箐还要说什么,却也来不及了。
而接下来的这段话,让阿箐更是大为震惊了。
薛洋在整理木材时看到了晓星尘朝自己走来并说道:“明天晚上你出去时捎上我呗!”
晓星尘摇了摇头,果断拒绝道:“不行,你伤口未愈,万一再遇到点麻烦该怎么办?
更何况你一开口我就想笑,我一笑剑就拿不稳了。”
薛洋听后,朝晓星尘撒娇道:“那我不说话,我给你抗剑,给你打下手,你别嫌弃我嘛!”
晓星尘果然在那里浅浅的笑着,并回复道:“好吧!”
阿箐则是颇为无奈的撅了噘嘴,抱歉啊!蓝衣姐姐,我还是没能阻止那臭流氓去勾引道长。
勾引?是不是有点用词不当?
阿箐越想越气,看了看手里的几颗糖果,便生气的朝地上一扔,转身离去。
直到走出义庄后,阿箐才委屈的说道:“那臭流氓!分明就是欺负道长看不见。”
蓝羽清拍了拍阿箐的肩头道:“别生气了,眼下还有转机,我们就静待时机吧!”说完,蓝羽清掏出一串冰糖葫芦递给阿箐道:“要吃糖葫芦吗?”
正所谓当了娘之后就要时时刻刻的备着哄娃神器,小玩具,糖果那都是最基本的。
画风一转,晓星尘将佩剑猛的插入一位男性的体内,片刻后这位男性便没有了气息。
“想不到,这义城里竟然没有一个活口,全是傀儡。”晓星尘手上的霜华沾满了鲜血,就连地上也全是血液。
薛洋刚要说什么时,周边便响起了一阵阵的乐声。
薛洋转身一看,竟是蓝羽清和聂怀惜二人,一人在吹笛,一人在弹琵琶,所演奏的便是【安魂。
死去的村民身上均被蓝色和绿色的灵力所萦绕,片刻后才消失。
见状,蓝羽清收起溟冬,并对晓星尘说道:“晓道长,我与我朋友途径此地,便发现你和这位仙友正在屠戮这里的居民。
不知……道长为何要滥杀无辜?”
一旁的阿箐怯生生躲在一家小店铺的后面看着晓星尘等人。
晓星尘听后问道:“不知姑娘是哪位,但我还是想提醒一下姑娘,这里傀儡较多,姑娘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聂怀惜听后则是出言道:“晓道长,莫非……你宁愿相信你身边的这位仙友,也不愿信我们吗?
你的霜华的确是可以为你指引邪祟,但你知不知道,这些……”
“小惜。”蓝羽清伸手拦住了聂怀惜,并上前说道:“既然晓道长信不过我们,那我们也不必多言了,告辞。”
说完就带着聂怀惜朝反方向离开了。
薛洋冷笑一声后,看向晓星尘道:“仙友,好在你的剑能够指引邪祟,否则……我们很难杀出重围,再不者就是被方才那两个人给骗了。”
晓星尘闻言,神情有些严肃道:“还是在村子里再探索一次吧!若真没有活人留下,得尽快将这些邪邪物焚烧。”
晓星尘说完,便提着剑朝前走去,经过薛洋身边时,薛洋露出了久违的邪笑,跟着晓星尘扬长而去。
在他们走后,阿箐才跑出来检查起那些尸体,发现他们都是白瞳后,才疑惑出声:“难道这些人……真是傀儡?那个坏东西……真的在帮道长?”
一想到蓝羽清已经离开,阿箐立即起身朝方向追去。
义城的城门口
“喂!你真就不打算告诉晓星尘,薛洋在骗他吗?你若告诉晓星尘你的真实身份,他会不信我们?”聂怀惜一脸不解的看着面前的的蓝羽清。
自打魏无羡身陨不夜天后,蓝羽清的想法她可谓是越来越吃不透了。
蓝羽清闻言笑道:“既然晓道长不信我们,即便我们再怎么解释也是无用。”
“蓝衣姐姐!蓝衣姐姐!”阿箐拿着竹竿从后面匆匆忙忙的跑了过啦,在看到蓝羽清后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看到阿箐后,蓝羽清笑了笑道:“怎么了?”
阿箐看向蓝羽清拉了拉蓝羽清的衣袖道:“蓝衣姐姐,你要走了吗?是不是那个坏东西为难你啊!还有还有,那些人真的都是傀儡吗?”
蓝羽清闻言,笑着摸了摸阿箐的头道:“没有人为难我,那个坏东西也不坏,至于那些死在霜华剑下的还真不是傀儡,是普通人,所以我和小惜才会合奏【安魂来安抚这些亡灵。”
说完,蓝羽清拿出一小盒糖果递给阿箐道:“这里面装了点糖果,顺便帮我给薛洋捎句话。”
“什么话?”
“你帮我告诉薛洋,要他玩的适度点,别等道长出了什么事情,他后悔都来不及。”说完,边和聂怀惜离开了义城。
看着手里的糖果盒,阿箐再度望向越走越远的蓝羽清,小声嘟囔道:“我还能见到蓝衣姐姐吗?”
片刻后,阿箐和晓星尘与薛洋汇合了,也在与晓星尘他们开始走后,听到了周围的那些人的议论声。
“没了眼的和瘸了脚的走在一起?真有意思。”
街道上许许多多的人都在对阿箐,晓星尘和他议论纷纷的,就在这时,薛洋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邪笑。
这几日之后,晓星尘到哪儿,薛洋就跟着到哪儿,不知道为什么买菜也是一样。
只要看见对晓星尘或是自己没礼貌甚至赶自己走的,薛洋都会用手里的小刀子去威胁那个人,也正因为晓星尘看不见,他总认为是薛洋想到了通融的办法才会如此。
久而久之,渐渐地阿箐对薛洋的警戒心更强了。
就这样,义城三盲在义城里又生活了三年,直到……
高考很顺利,感谢各位读者一路地支持与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