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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诬陷

  我开的药方会出啥问题?

  灯光下。

  李先生紧紧注视着常云,脸上布满了浓重的疑惑阴云。

  他记得很清楚。

  那张药方上。

  根据藏红花当时的病情,只开了几味很普通的治疗感冒的中药。

  这几味药哪怕治不好病,但也要不了她的命。

  想到这儿。

  心头竟蓦然一跳,后背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常云口口声声说药方有问题,莫不是藏红花死了?

  少许。

  不解地冷声问:“大当家,到底出了啥问题?”

  常云忽然笑了起来。

  反问道:“李先生,三当家得的是啥病?”

  “普通感冒。”

  常云一愣,目光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不信任。

  又一字一句地说:“我听说野麻滩的瘟疫传播的很快。”

  “速度是很快。”

  “她得的不会是瘟病吧?”

  这句话惊的李先生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难道藏红花真的死了?

  他怔怔地盯着对方,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

  心想。

  野麻滩的瘟疫已经控制住了,藏红花这个时候咋会被感染呢?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常云又说话了。

  “李先生,很多人在瘟疫中害病死了,我问你,三当家她是不是也会死?”

  这一次。

  李先生从椅子上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

  目光惊诧而又愤怒地紧紧凝视着对方。

  原来藏红花没有死。

  少许。

  大声叫喊了一句。

  “三当家得的是普通感冒,不是瘟病,不会死的。”

  常云目光依然很阴沉地问:“你敢肯定她得的不是温病?”

  见李先生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

  鼻孔里不由得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冷哼。

  说:“这几天,山寨里死了两个兄弟,包大夫说是得了温病死的。”

  喝了一口茶水。

  又说:“还有几个兄弟得了瘟病,正在治疗。”

  见他说的很认真严肃,李先生心里猛不冷丁地咯噔爆响了一声。

  那震惊的程度就像胸腔里引爆了一枚炸弹。

  过了一小会儿。

  才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

  他不清楚乌兰山上的事情。

  但知道这个包大夫就是西靖县城里的包孝良。

  在他眼里,这是一个平庸的不能再平庸的中医大夫。

  平日里混吃混喝爱说大话,年纪和吕厚仲相差无几,六十来岁。

  那天。

  李先生慌慌张张飞也似地逃离了乌兰山之后。

  随即。

  山寨里就刮起了一股流言,像风一样弥漫了整个乌兰山。

  说三当家藏红花得了瘟病,特意请李先生来看病。

  这句话很快就传到了常云的耳朵里。

  他当即下令封锁了山寨所有的进出口,不许任何人擅自出入。

  同时。

  派孟虎带着小刀等心腹昼夜持枪巡逻,以防万一。

  若发现不服从命令者或陌生人,一律军法从事,不必向他汇报。

  除此之外。

  为了保险,还打发贴身侍卫队长曾双墩去了一趟县城,想邀请老中医包孝良来山寨防疫。

  然而。

  没有料到。

  曾双墩扑空了。

  包孝良家的大门上挂了铁锁。

  经过打听才弄清楚,他们一家人去了南川亲戚家里做客。

  姐姐的儿子娶媳妇,他这个当舅舅的能不去吗?

  第三天的中午时分。

  包孝良才随着曾双墩姗姗来到了乌兰山。

  这个时候。

  山寨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谣言就像大风中的落叶,满天飞着不停。

  起因很简单。

  山寨里相继不明不白的先后死了两个人。

  第一个是那个叫马三的新入伙的兄弟。

  这几天。

  他感到身体发热呼吸困难,但还是凭着过人的毅力,日夜坚守在通往西靖县城的北门。

  孰料。

  等换岗的兄弟发现时,马三已经死了,身体在夜风冻成了一根冰棍。

  紧接着。

  另外一个和他关系很亲密的兄弟,在两个时辰之后,也死在了聚义厅大门前。

  临死之前。

  还呕吐了一地,把上午吃的全部吐了出来,腥臭难闻。

  这一下。

  整个山寨就像麻雀窝一样炸开了,纷扰杂乱地嚷叫成了一锅粥。

  面对此情此景。

  常云紧紧握住包孝良的双手,满含希翼地说出了心里话。

  包先生,乌兰山寨能不能存活下去,就全靠你了。

  不用担心,有我在。

  包孝良嘴里喷着浓烈的酒气,将拍胸脯拍的震天响。

  他是在姐姐家的酒桌上被曾双墩强行拽拉来的。

  口气满满地说,天底下还没有我治不了的病。

  可是。

  常云以及山寨全体兄弟的希望很快就被当头一盆浇灭了。

  经过一番很仔细的检查。

  包孝良说,这是鸡瘟,是从野麻滩传播来乌兰山的。

  这句话不啻于在距离头顶三尺的地方炸响了一声裂天惊雷。

  常云蒙了。

  兄弟们蒙了。

  整个乌兰山寨都蒙了。

  在这段日子里。

  有且只有济世堂的李先生来过乌兰山,还给三当家藏红花看过病。

  除此之外。

  再也没有外人来过。

  于是。

  常云把愤怒的枪口对准了李先生。

  当即就吩咐曾双墩带人去了野麻滩。

  还不忘恶狠狠地叮嘱了一句。

  如果不来,就是用麻绳捆绑,也要把姓李的给老子捆绑来乌兰山。

  就这样。

  李先生本着治病救人的良好心愿,不用麻绳捆绑,连夜主动来见这位久闻大名的云爷。

  “大当家,按照你的说法,瘟病是我传播给兄弟们的?”

  “不是你,那又是谁呢?”

  常云虎着一张俊秀如少女的白脸,厉声问:“你说是谁呢?”

  当下。

  李先生气的脸色发黑,嚷叫道:“你别听信包孝良的一面之词了。”

  自老父亲去世后,风里雨里行医多年。

  不知道将多少人从鬼门关重新拉回了人世间。

  也不知道解除了多少人害了多少年的灾难痛苦。

  但被人无端陷害,这还头一回。

  灯光下。

  他铁青着脸色,极力控制着胸中层层翻滚的怒气。

  说:“既然包孝良说是鸡瘟,那就把他叫来,与我当面对质。”

  常云叹了一口气。

  说:“包大夫已经走了?”

  “他咋走了?”

  常云冷笑了一声。

  不无鄙夷地说:“他担心他自己也会感染上鸡瘟送了老命,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不告而别了。”

  李先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声里充满了对包孝良的极度蔑视与否定,也包含着一丝对常云的不满。

  笑完。

  冷声说:“云爷,我再问你一句话。”

  “问吧,李先生。”

  “那张药方到底有啥问题?”

  常云瞥了对方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诡秘难测的笑容。

  说:“如果你李先生开的是一张治疗瘟病的药方,那该多好呀,我的那两个兄弟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