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紧,从小男孩突然跑了那一瞬间我就觉得出问题了,下意识的也想回头就跑。
然而我一回头就看到我身后也站了一排人,我被一群人一前一后给围住了。
小男孩早已不知所踪,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而围住我的这些人全都是目光呆滞,表情却凶巴巴的,像是我怎么得罪了他们似的。
这些人清一色的都是老年人,全都头发花白甚至是全白,所有人脸上都有着深深的皱纹,像是刻上去的褶子似的,看着有些渗人。
我一时间没了主意,想着这些多半都不是活人,手慢慢就朝身后的背包摸去,也不知道镇阴铃能不能对付他们。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摸到背包口,就听到了一声冷笑。
我下意识的僵了一下,一抬头又看到我面前的人都推开了几步,让出一条通道,而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头儿正缓缓朝我走过来。
看到那个人的瞬间我就僵住了,这个老头儿佝偻着身子,身上的衣服也像是叫花子似的褴褛不堪。
他脸上也有着深深的褶子,表情却不像周围这些人似的僵硬,两个眼窝子深深的陷了下去,里面没有眼珠子……
这正是上次我在铁像庙见到过的那个老瞎子!
“你终于来了。”
老瞎子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他是我从进村以来除了小男孩以外唯一一个见到的会开口说话的“人”。
“走吧。”
老瞎子淡淡的说了一声,一转身就朝前走了出去,似乎是在给我带路。
我四下看了一眼,我还被那些行尸走肉一般的人围着,也就只有身前给我开了一条口子。
我犹豫了一下后也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老瞎子往前走,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又要带我去哪儿,但我眼下也并没有其他选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老瞎子带着我一直顺着街道往前走,到了村里唯一的木头建筑,也就是上次那栋停满了棺材的木楼面前才停了下来。
我这时候才发现,村里所有的房屋门口都挂着白灯笼个白幡,像是全村都出了丧事似的。
唯独这栋木楼,门口居然是挂的红布变成的红花儿,以及一对大红灯笼,像是要办喜事儿似的……
老瞎子走到木楼门口就停下了,回过头冲着我笑了笑:“进去吧。”
我皱了皱眉头,问他这是什么意思,老瞎子却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你先进去待着,自然会得到你想要的。”
“就目前来说,这个村子对你来说也只有这里面是安全的。”
我还没来得及多说,就看到街上不少人为了过来,全都恶狠狠的瞪着我。
老瞎子上前把门给打开了,躬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去二楼等着,很快就明白了。”
我看了一眼慢慢朝门口围过来的那些行尸走肉,心里明白我似乎没有多余的选择了,老瞎子这分明就是在逼我。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走进了那间屋子。
我刚踏进屋里身后的门就砰地一声被关上了,接着我就听到了锁门的声音,老瞎子居然从外面把门给锁上了!
我慌忙转身想要开门,却已经来不及了,老瞎子似乎锁上门后就离开了,任我怎么喊叫都没有任何回应。
我深吸了一口气,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这个事实,然而一转身就怔住了。
屋里的样子也和上次来的时候有了很大的变化,到处张灯结彩,像是准备办一场盛大的喜事。
满地的棺材都还在,不同的是所有的棺材都被打开了,而我发现棺材里是空的。
最诡异的是所有的棺材上都被挂上了红布结成的花儿,这种红事与白事相结合的冲击感实在让我有些发毛。
走了一圈后我发现整个一楼只有一口棺材没有打开,正是墙角里上次小男孩让我躺进去的那口棺材,棺材头上还挂着小男孩的黑白照片……
这样单独有一口没打开的棺材反而让我不安了起来,好像棺材里还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似的。
我只是大致扫了一眼就朝屋子另一角的楼梯口走去,一楼的这口棺材让我有些心神不宁,老瞎子说过让我去二楼等,我还是先上去看看再说。
我上次来的时候比现在还紧张不安,也没到过二楼。
原本我以为二楼该是一个更诡异和神秘的地方,然而一上来我就怔住了,这里似乎很平常。
这栋木楼像是古时候的酒楼之类的东西,一楼是大堂,二楼就是一些被隔开的小房间,类似于厢房。
这一层同样到处挂着红布花儿和红灯笼,环境看着有些暧昧。
而且所有的房间门都是关着的,我尝试着推了几下也都推不开,只有最里面转角处有一间房间的门是开的。
我缓缓走了过去,一进屋就怔住了。
这间屋子的摆设和格局看着像是客栈的客房,一张圆桌,桌上摆着酒菜。
另一边是一个梳妆台,墙边是一张大床。
而最诡异的是屋里点着红蜡烛,窗户上还贴着大红喜字,床铺上的被褥什么的也都是红色的。
这间屋子看着……怎么像是古时候成亲的洞房?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里越发不安了起来,然而刚要转身就听到身后“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了……
我一下子慌了起来,整个村都挂着白幡,唯独这栋楼张灯结彩像是要办喜事儿。
而我莫名其妙的被人逼着进了这栋楼,现在更是被锁在了洞房里,这难不成是……
我越想心里越慌,坐立不安的在屋里急得团团转。
门被锁上了,连窗户都是被钉死的,我尝试了各种方式都没能离开这间屋子。
人在焦虑的状态下会觉得时间特别的漫长,我在这里煎熬了一整天,这才发现窗外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我忽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说笑声,像是楼下有很多人在吃饭喝酒大声说笑,头皮顿时就麻了起来。
窗户上用的是古代的窗纸,早已被我全都捅坏了,我听到街上有动静,边凑到床边透过窗户纸往下看。
我看到了早上在村口看到的那一行抬棺材的人,又抬着那口棺材回来了,然而他们并没有抬着棺材继续往前,而是在这栋木楼前停了下来。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棺材头上被挂了红布花儿,还贴了一个刺眼的喜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