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浑身肌肉都瞬间绷紧了,这个地道里现在就我和余燕两个人,余燕昏迷不醒躺在了地上,那我肩头上的手会是谁的?
那个恶鬼追下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提着铁算盘猛地转身就朝后轮了过去。
然而我并没能砸中,反而一转身就被一道光束照在了脸色,突如其来的亮光让我一下子有些睁不开眼睛。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同时抬起了拿着镇阴铃的手,却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臭小子还来这套!?”
我愣了一下,意识到我面前好像是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个手电直射在我脸上让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这声音似乎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我总感觉似乎在哪儿听过,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不过既然是个人,总比是恶鬼要强,而且听他刚刚说话的口气,似乎并没有恶意?
想到这里我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然而却在那个人把手电挪开让我看到他的样子的瞬间又紧绷了起来,站在我面前的是孙叔!
准确的说是假孙叔!因为孙叔已经死了,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我慌忙拿起镇阴铃,同时想着该用什么割破手让镇阴铃沾上我的血,到目前为止我唯一知道的能用镇阴铃来对付阴物的方法就是沾了我的血能摄魂。
那个假孙叔一见我的动作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小子想干嘛?还来这招?”
我一听这话顿时心头一跳,听他的意思……是知道我的意图?难不成上次被我定住的人也是他?
可我爸不是说上次那个是一具活尸,已经被他解决了吗?
我正愣神,就又听到这个假孙叔说道:“原来铁算盘被你捞起来了?臭小子,差点没把你爸急死!”
我一听这话越发觉得不对劲,他这话什么意思?
我满心警惕的和他说了半天,总算听明白来了他的意思。
这个人自称是真的孙叔,说他是为了脱身而诈死,我误会他了。
当时来到我家的也是他,当时他为了诈死瞒过暗中想对付他们的人的眼睛,连我爸给他打的电话都没敢接,怕被查到通话记录。
只是我爸给他发了短信留言,他这才知道我的处境不妙,偷偷脱身想来护我一段时间,没想到让我误会了居然震了他的魂。
而那天晚上我和我爸在荒宅被村民围上的时候也是他救走了我爸,说当时我已经被绑上了,我爸又受伤太重,只好先带我爸走。
“我本来琢磨着找个地方把你爸安顿下再回来救你,谁知你被一个小姑娘给救走了,我不了解情况,也就暂时不敢贸然现身。”
孙叔正说着,手电一晃这才看到了我身后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余燕:“哎!就是这个小姑娘,怎么她也受伤了?”
我一下子被他说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心里下意识的还是对他充满警惕,可是仔细一想他所说的这些事,似乎并没有漏洞。
确实,当时在我家的时候我之所以怀疑他,是因为得知了孙叔已经死了的消息,并且亲眼看到了孙叔的棺材和遗照。
而后他又让我杀狗,那个神秘的周叔告诉我他那是想用黑狗的阳煞害我。
当时看来他的确是不怀好意,可是现在回过头去想,那时候孙叔死了的消息是那个神秘的周叔故意寄来给我看到的信纸上写的,也是周叔把我骗到莲子镇去看到了孙叔的棺材和遗照。
就连当时孙叔的布置是想害我,也是周叔在短信里告诉我的。
而那个周叔后来把我骗到了铁象村想害死我,说明他一直是在骗我,那关于这个孙叔的事儿,会不会也是他故意编出来误导我的?
虽然相通了这一层,但我心里还是不确定,依然保持着警惕。
这段时间我遇到了这么多事儿,神经早就变得紧张而敏感了,我不会再像以前似的那么轻易就相信别人。
不过眼前这个孙叔确实说的有理有据,甚至还拿出了一串镇阴铃,正是我爸待在身边的其中一串。
看来即便他刚刚说的是假的,但多半也真的知道我爸在哪儿!
我只得暂时选择相信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背起了余燕,跟着孙叔往地道深处走。
这条地道是从荒宅那口井底挖过来的,中间有不少岔道,也不知道通向哪里,我当时是被沐怜一路引过来才到了这边。
孙叔说他和我爸这两天其实都一直躲在地道里,早就做好了布置,即便是那个恶鬼来了也找不到他们。
果然刚顺着地道走了没一会儿孙叔就领着我拐进了一条岔道中,就这样陆陆续续拐了七八次,我已经完全分不清该怎么出去了。
就在我心头微紧开始担心他会不会把我骗到迷宫一样的岔道里想困住我的时候,孙叔才忽然停下来说了声到了。
只见孙叔伸手在地道内壁上摸索着什么,然后用力一推,居然在侧壁上推出了一个像门一样的洞来。
而我跟着他走过了那个洞口,发现这里是一个类似于一间普通卧室大小的空间,明显是新挖出来没多久的。
洞里几个角落处亮着几团拳头大小的亮光,像是巨型萤火虫似的,光线不算亮,但在这黑乎乎的洞里照明是足够了。
我没有心思去研究发光的是什么东西,就看到墙边斜靠着一个人,呼吸无力脸色发沉,不是我爸又是谁?
“爸你怎么了!”
我一下子就急了,我知道我爸受了伤,也一直在担忧,可是却没想到他竟然伤成了这个样子!
我爸听到我的声音吃力的抬起了头,仿佛连呼吸都很费力,脸上手上的皮肤像是被抹了一层锅底灰似的,黑得吓人。
而且我爸胸腹肩膀等地方都缠着应该是用衣服撕成的绷带,但还是有血迹透了出来,看着触目惊心。
“臭小子,不是给你留了讯息,怎么就是不听?”
我爸一张口我才微微放心了一些,他的声音虽然虚弱,但还没到那种气上不来的地步,说明还没到最糟糕的情况。
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我有些狐疑的说自己看到讯息了,没有不听啊。
我爸抬了抬眼皮,似乎是想瞪我一眼,却又有些吃力,干脆放弃了这个动作:“那你怎么还给骗到那座庙里去了?要不是我算出有问题及时给你打电话,你怕是就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