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我感觉摔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了,背上十多斤重的装备行李这时候仿佛有千百斤重,压在身上居然让我感觉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然而那个已经愤怒得咆哮连连的大家伙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我背后,我甚至感觉到了地面都微微在颤动。
我心头一紧,脑海中甚至已经想到了自己被撕碎的场景,忙不迭失的开始趴在地上拿着气枪压气上膛。
想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然而后方沉重的脚步声告诉我已经来不及了,那个大块头离我近在咫尺!
我连回头看一眼的功夫都没有,偏偏越急越出乱子,手里的钢珠半天没能装进去。
就在这个关头,我忽然听到了“砰”的一声。
我怔了一下,看着自己手中的气枪,这是走火了?
但一想我就觉得不对,刚刚那个声音不是我手中的气枪发出来的,而且气枪的声音也没有那么响。
正当我狐疑的时候又听到了“砰砰砰”连续三声,这分明是枪声!
我怔了一下,听到身后那个大块头的怒吼声似乎夹杂了一丝痛苦的味道儿,接着就听到了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快速远去。
我下意识的扭头去看,正好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窜进了林子深处。
接着我就看到离我不远处几道刺眼的光束全都照射到了我的脸色,晃得我睁不开眼睛。
直到被人从地上扶起来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自己被五个穿着登山服一手拿着手枪一手拿着强光手电的彪形大汉给围住了,而且他们手中的手枪都对准了我。
我下意识的双手拿着气枪举过头顶,错愕的看着这些人,这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刚刚是他们开枪赶走了那只凶兽?
我被卸掉了全部装备,还被搜了一遍身,这才被绑着双手押着往前走,穿过林子走了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就看大了一个有三个帐篷一大堆篝火的营地。
我当然不会认为这些人是来露营的,这里已经是茫茫原始森林,一般人不会到这种地方来,更不会带着手枪。
我被押进一顶帐篷见到了一个戴着眼镜的西方人,看着起码有五十岁,面容有些苍老,头发都有些花白了,却身形壮硕很硬朗的样子。
西方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似乎是这伙人的话事人,示意手下给我松绑,然后用有些蹩脚的中文问我:“你是谁?在这儿干什么?”
我不知道眼前这伙人的身份和目的,不过看样子极有可能是一言不合就暴起杀人的凶悍之辈,便说自己是个探险家,试图步行横穿十万大山,到西北边去。
那个西方人听完我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盯着我上下打量了一遍,暂时没有说话。
很快已经出去了的一个彪形大汉又折回来了,把几样东西扔在了地上,我低头一看正是我把留给我的几本家传手札,还有装着镇阴铃的木盒子,以及药老头给我的那堆瓶瓶罐罐。
西方人饶有趣味的捡起几本家传手札和镇阴铃看了起来,我不由得有些紧张,要是这些东西全都被他拿走,我现在又没有资本反抗,这该如何是好?
好在那个西方人只是看了一会儿就把那些东西都递给了我:“中国文化很有意思,我叫库奇。”
我心中松了一口气,接过那些东西没有说话,库奇却直勾勾的看着我的眼睛:“作为礼貌,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不是吗?”
我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搞不懂这个西方人在想什么,回了一句我叫吴文。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在我报出自己的名字的瞬间,库奇眼中闪过一抹极其隐晦的异样神采,然后冲我点了点头:“我们正好要到十万大山西北部去,你可以跟我们一起。”
“一个人在原始山林里穿行是很危险的,你几乎不可能活着走到那里。”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虽然我不知道这伙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并且这伙人明显不是易与之辈。
但至少目前来说他们似乎对我并没有恶意,我现在已经有些快辨不清方向了,而且还有一伙不知目的的神秘人在跟踪我。
要是能跟着这伙装备精良的人一起到达十万大山西北部,或许能给我省去不少麻烦和时间。
除了气枪以外我的东西都被还了回来,我没有和这些人交流,事实上他们大多数时候也不怎么说话。
只是让我感觉到痛苦的是我刚刚才睡了两个多小时就被叫醒了,天已经大亮了,这伙人要开始赶路了。
在和他们一起赶路的过程中我发现这伙人完全都是以那个叫库奇的西方人马首是瞻,而看了他们堪比军事级的精密地图后我才知道,原来我真的已经偏离了方向,往北偏了十多度。
如果不是遇到他们,我大概这辈子都到不了娃娃沟了。
这伙人很少说话,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就是闷头赶路,而且似乎很急的样子。
我也识趣的不和这些人套近乎,这伙人绝非善类,甚至可能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对于他们的事情知道的越多,自己也就越危险。
赶路的过程中我发现那个叫库奇的西方人总是会时不时拿出一个罗盘来看,这倒是让我有些诧异,一个西方人,看着完全不缺钱的样子,不用高精度的科学定位产品,却用中国的罗盘?
我和他们一起赶了三天的路,行程有些枯燥,但却省了我的很多麻烦。
这三天下来我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他们出发的时候跟着一起赶路就行了,而他们的伙食里居然有米面和脱水蔬菜,让我跟着沾了不少光。
这种平静而安逸的节奏在第三天晚上被打破了,我正在自己的帐篷里拿着余燕送我的那颗玉石发呆,库奇忽然进了我的帐篷,有些严肃的看着我:“吴先生,有件事情需要和你确认一下。”
“怎么了?”
我有些诧异,看着库奇的脸色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
“我们似乎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而那些人可能不太是为了我们来的,我想确认一下跟你,是你的朋友吗?”
听着库奇蹩脚的中文,我心头顿时一紧,难道是那伙人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