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能回道门去,一旦让蚩尤族人知道了的话……我身上可是还有嗣红母蛊在的。”我脸色阴沉了下来,别的不说,单单这个嗣红母蛊现在就是我在蚩尤一族里的命脉,只要他们愿意,我恐怕只有死。
“我倒是忘了这个……”叶芸迟疑了一下:“那你回蚩尤一族好了,反正你现在回道门也没什么事儿。”
“灭绝之战的消息……”我焦急了起来:“不通知道门的话到时候万一蚩尤族人……”
“咯咯,”叶芸笑了起来:“这件事儿时机到了我自然会通过臧二喜通知他们,毕竟大战不是唯一的目的,最重要的还是要保证你能顺利的进入第五个密室,而且眼下还有一段时间,大战之前你一定早已经和蚩尤一族决裂了,完全来得及。”
“哦,也对。”我皱了皱眉头:“不过我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儿。”
“你说。”叶芸不由一愣。
“按照你们的计划我会在灭绝一战之前和蚩尤一族决裂,但是我身上有嗣红母蛊,如果他们不战,直接发动母蛊……”
“啊?”叶芸顿时皱了皱眉头,立刻咬牙切齿了起来:“是谁给你下的母蛊?”
“应该是黎翔。”我叹了口气。
“我刚刚应该杀了他!”叶芸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不是杀了他就能解决的,据我对蛊术的了解来看,只要黎翔留下控制我身上母蛊的方法,任何一个人都能对付我,我估计黎翔必定早已经把这个方法留给别人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断绝我身上母蛊和外界的联系!”
“看来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我得去和妖道说一声,看看他有没有办法解决。”叶芸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其实解决的办法雪舞已经告诉我了,那就是我完全融合了萧家金身之后就拥有了肉身出入地府的能力,到时候只要去忘川河畔取得彼岸花……”
“可灭绝之战是要发生在你融合萧家金身之前的,你没有萧家金身怎么去地府找彼岸花?我可是听说过彼岸花对神魂和灵魂伤害很大,甚至会直接让人失忆的。”叶芸皱了皱眉头。
“所以,这也是我叫住你的原因,你看,能不能和妖道商量一下把计划改改,让我先融合完萧家金身再说?”我迟疑了一下道。
“这个没可能的,从一开始他就打定了让蚩尤族人和道门相互消耗的主意,这么好的机会他绝不会放过的。”叶芸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我为难了起来。
“这个……”叶芸犹豫了一下:“要不你就先回蚩尤一族那里去吧,这件事我先和妖道说一下,还有朱盛,他本身就是地府的人,也许还有别的办法也不一定。”
“那好吧,也只好这样了。”我叹了口气道。
“放心吧,解决不了这件事之前我们不会让你和蚩尤一族决裂的,相信我。”叶芸呵呵笑了笑身形忽然消失。
我转头看了看那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体,发动土系法力把他们陷入地下埋起来之后便拿出手机拨打黎翔的手机,目前我只知道他自己的号码,也只能和他联系了。
我给黎翔打通电话的时候他刚进入手术室,接电话的是他的一个手下,他的手下告诉我黎翔临进入手术室前交代过,如果我联系他就让我先偷偷回汉中塔南坡去,他在那里已经安排好了人保护我。
我问清了医院的所在地就开始沿着原路出山,到了景区的时候天还没亮,我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干净衣服换上之后就坐在景区门口等车,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终于来了第一趟班车,我成这班车去了扶风县中心医院。
医院里黎翔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紧张了起来:“你,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人交代了让你马上回汉中吗?”
“你是因为保护我受的伤,我这不是不放心嘛。”我讪讪的笑了笑:“你怎么样了?”
“我还不就这样。”听了我的话,他苦笑着叹了口气,转眼看了看病房门外来来往往的人有些担忧的道:“有人跟着你吗?”
“没有。”
“那就好,你一个人回去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让道门的那些人发现了你。”他再一次叹了口气:“我只怕是已经没办法帮你了。”
我低头看了看他的腿沉默了下来,不管他是为了什么,他这腿都算是因我而伤,就算他是蚩尤一族又怎样?他也是在执行命令罢了,说的难听点,也不过是他上面人的一颗棋子而已……
“翔哥,你身边的人呢?”为了转移注意力,我转头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他身边有人。
“他们……”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他们在跟着我是浪费资源,我们族人本来就少,据说现在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儿需要用人……”
“你让他们回去了?”
“我……”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忽然哽咽了一声:“是大长老让人把他们召回去的。”
“是因为你少了一条腿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就连保护你也懒得做了?”我皱了皱眉头。
“他们……正需要用人。”黎翔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听得出黎翔的这句话里的无奈和失落,也听得出他的绝望,迟疑了一下:“如今的华夏国泰民安,无论做什么都能很好的活下去,可是你却为了复活蚩尤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值得吗?”
“这……”他眼神灰暗的叹了口气:“来生,我宁愿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华夏人,种地,掏粪,都愿意!”
“如果……”我犹豫了一下:“如果你可以重新站起来,你还会继续这种生活吗?”
“我没机会了!没了!”他忽然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不,你有!”第一次,我第一次见人哭会觉得心软,这就是棋子的悲哀,想到自己也是妖道和道门中人手中的棋子,我心里一酸,有种也想要哭的感觉。
“你说什么?我……我……”他吃惊的看着我。
“你给我的那本书里有一道木系符咒,可以利用花椒木为你续腿,续上之后的腿除了没有知觉外,和你原来的腿没有任何区别。”
他忽然一愣,抬头看了我一眼:“只怕你也要付出代价吧?”
“我要付出什么代价?”我不在意的笑了笑:“我萧家的符法有多精妙外人怎么知道?”
眼见他眼中再次有了光芒,我心里叹了口气,不管他好了之后如何选择那都是他的自由,我把他的腿还上,我们也就两不相欠了,假如有一天在战场相遇,我也能下得去手了。
自古人情债难还,为他续腿损失这十年的寿命,值了!
“你……你是不是想我帮你撤回嗣红母蛊?我做不到了,我……”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低头叹了口气。
“我也懂点蛊术了好不好?我自然知道它已经成熟了就是你也拿它没办法,你放心,我没有任何要求,你是为保护我而伤,我理应帮你。”我轻轻笑了笑。
“你……”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再次低下头:“我知道帮我续腿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既然你不说,我也不问了,我只有一句话报答你:谢谢。”
“我们之间就不要这么客气了,你先休息,我去木材市场看看有没有花椒木卖,等我找到了就回来帮你弄。”
说完,我转身就向外走去,出门的那一刻,黎翔的叹息远远的传了过来。
来到医院门口,我打了一辆车跟司机说了一声我要去木材市场之后他就发动了车子,来到木材市场,我找遍了整个市场也没发现有花椒木,只好失望的往回走,毕竟这花椒木要成材太难了,没有人卖也是正常的。
“阿弥陀佛,小施主何必这么来去匆匆?”
我刚要走出木材市场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传入我耳中,我顿时好奇了起来,只记得我爸说过我出生的时候一个和尚说过我注定了不凡,但是出来这么久还从没见过和尚呢,不看一眼怎么甘心?
当我转头看去的时候,不远处一家家具店门口坐着一个看不出岁数的慈眉善目,身穿一身土黄色僧衣的和尚正坐在一张看起来有些古朴的桌子前笑眯眯的看着我。
“大师,你在叫我?”我疑惑的道。
“当你转头的时候我们之间的缘分已经定了,我是不是在叫你又有什么分别?”他笑呵呵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既然有缘,坐下来喝杯茶如何?”
“这……打扰了。”我迟疑了一下过去坐在凳子上坐下:“不知大师……”
“不必问,不必说,喝茶,喝茶。”他笑着指了指我面前的茶杯。
我端起茶抿了一口,心里却嘀咕了起来,莫名其妙的叫住我,又莫名其妙的不让我开口说话,还要让我陪他喝茶,他怎么那么无聊呢?
我放下水杯,他看了我一眼:“如何?”
“有点苦。”我苦笑道。
“先吃苦中苦,方有甜中甜,世上之事一饮一啄皆有定数,现在的苦你怎知就是苦?”他笑呵呵的道。
“大师什么意思?”我低头思索了一会抬起头道。
这先苦后甜我是知道的,这一饮一啄说的是因果,这我也是知道的,可是他没头没脑的告诉我这些干嘛?
“大师?”我赶紧站起来转头四处看了看那和尚早已不见了踪影,我疑惑的摸了摸头站起身就打算回医院,就算是没找到花椒木也要回去告诉黎翔一声,以免他等得急了。
“小伙子,等等!”我刚要离开忽然从家具店里跑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呵呵笑着看向我:“刚刚那和尚买了这茶桌和凳子,他说了,等你走的时候让你扛回去。”
“扛回去?”我顿时一愣脱口而出:“他神经病吧他?”
我可是要去医院的,没事扛着个桌子去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