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乌云缓缓移动到了战场上方。
天地间逐渐变得昏暗,双方的将士目光化为凶狠,他们知道,大战一触即发。
轰隆隆!
一阵闷雷之声响彻天地,紧接着一道粗壮的闪电接天连地,那耀眼的白光照耀在李靖的脸上,将他那肃穆的深情映得越加庄严。
一旁,秦琼先是看了一眼天色,然后面向李靖的方向,沉声说道:“这雷雨天正好利于遮掩行踪,对咱们下一步计划可谓是占尽天时啊!”
李靖点了点头,接着大手一挥,高声喝道:“擂鼓!进军!”
咚!咚!咚!
密集的鼓点响彻寰宇,良国的军阵之中,一名名百夫长指挥着各自的部下,开始按照演练过无数次的变阵之法移动了起来。
如果此时有人在天空中向下俯瞰,就会发现良国军阵正逐渐化为一个大圆。
而在这个大圆之中,最中心位置则是以李靖、秦琼为核心的指挥阵地,发号施令的阵旗、巨鼓尽皆在此。
再向外看,无数手持劲弩的射手正静立于此,他们眼神尖锐且镇定。
在这些射手的外围,一圈圈的长枪兵正弯腰持枪,那握着枪把的双臂肌肉坟起,手背之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最后,这大圆的外围,一个个由百人刀盾方阵组成小圆填充其中,那手臂上的大圆盾连成一片,盾与盾之间的缝隙处,一柄柄尖刀隐约可见。
此时,看着对面大阵逐渐成型,陈友谅慢慢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竟隐隐生出了不祥之感。
可是还没等他仔细研究,他身旁的寇获大笑出声:“啊哈!主公!对面竟然摆了这么一个乌龟王八阵!这明显是觉得不是我方对手,准备死守了啊!想必那神威王从良也是个庸才,否则必不会派这么点人和我们大军对峙啊!”
“哦?是么?”陈友谅面色好转,好像觉得寇获这话说的在理一般。
就听他问道:“先生可有计策教我?”
寇获状似潇洒地摇了摇羽扇,轻抚那小胡子,高深莫测地说道:“主公!此事有何难的!咱们的大军比之多出了三四倍的人数,直接包围对方,来个瓮中捉鳖,一步步蚕食即可!想必用不了多少时间,被围困的良国军队就会缴械投降了!”
“好!寇获!你不愧是我的肱股之臣啊!待此战结束,我必好好封赏于你!哈哈哈哈!”说完的陈友谅大笑出声。
寇获喜形于色,抱拳回道:“谢主公!”
陈友谅面色一正,抽出长刀举过头顶,口中大声喊道:“儿郎们!擂鼓!出击!”
咚!咚!咚!
轰!轰!轰!
“杀!”
狂奔的步伐配合着喊杀声响彻天地,无数豫章郡大军像是蝗虫一般奔向了良国军阵的方向。
那狂野的动静震得大地一阵阵的震颤,就连远方土地上的碎石都被震得一阵跳动。
而在良国的军阵中心,看着对方毫无章法的猪突猛进,李靖先是冷笑一声,接着大声喝道:“弓弩手!”
咚!咚咚!
鼓手以特定频率敲击战鼓,旗手将手中令旗挥舞了起来。
紧接着,弓弩手将手中的连弩上弦,然后将这劲弩抬起,瞄准了斜上方的天空。
轰隆隆!
豫章郡大军越来越近,心中测算距离的李靖一把抽出马背上的屠龙刀,接着高举过头顶。
“射!”
得到命令,伴随着战鼓声一转,弓弩阵地的各个区域的指挥者大喊了起来。
“射击!”
嗡!
无数利箭冲向天空,接着遮天蔽日一般扎进了奔跑中的豫章郡大军之中。
“啊!”
“不!”
“救命!”
惨叫声此起彼伏,这一轮箭雨就在豫章郡大军中造成了混乱。
明明因箭而死的敌军只有寥寥千人,但是更多的敌人却在这混乱之中被自己的战友踩踏而死。
见此情况,陈友谅双目瞪圆,高声喊道:“加快速度!冲过去!”
咚咚咚!
战鼓声突然急促,刚刚从混乱中缓过来的豫章郡大军开始了加速冲锋。
而良国军阵这边,都不用李靖继续指挥,弓弩方阵开始了有节奏的连射。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大地很快便被献血染红了。
就在这持续的攻击中,留下了上万尸体的豫章郡大军终于冲到了良军阵前。
李靖见状对着一旁的传令官点了点头,接着在传令官的指示下,战鼓声化为错落的鼓点,旗手纷纷将双手中的战旗在身旁上下飞舞。
轰!
那良国军阵外围的刀盾阵地突然动了起来,那一个个方阵就像是带着尖刀的锯齿一般,旋转了起来。
轰!
一声剧烈的碰撞声过后,豫章郡大军与良国军队开始了亲密的接触!
一时间,撞击大盾的闷响与尖刀划过血肉的刺啦声混在了一起,整片空间被喊杀声震得嗡嗡作响。
可是还没等豫章郡大军后方的陈友谅露出振奋的神情,他突然发现事情好像偏离了预定的轨迹。
在他的视线中,那黑压压的自家军队好似触礁的洪流一般像两侧分了开来,又像是被镰刀扫过的麦子那样一茬茬的倒了下去。
“这!”他怒目而视,震惊出声。
“主公!”一旁的寇获大喊了一嗓子,就听他说:“主公莫急!待咱们包围了对方,此战必胜!”
陈友谅压下心中的惊慌,勉强点了点头,接着双目直视着远处的战局,内心中的不祥之感越加浓厚了。
一刻钟后,当从侧翼冲出并逐渐进行合围的豫章郡先头部队回眸之际,他们那陡然睁大的双目中,发现良军的后方竟然也是如前军一般无二的刀盾阵群!
“该死!”
那冲在最前边的汉子面露狰狞,可是还没等他停下步伐,就被后续跟进的战友从身后一推。
下一刻,控制不住身形的他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地被推向了那闪着寒芒刀盾阵。
“不!”
“不要推我!”
“不!”
“啊!”
一声惨叫过后,这兵卒一下子趴在了盾阵之上,紧接着,便是肠穿肚烂,鲜血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