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不断闪烁的彩色光芒骤然间亮丽至不能目视,三人清晰的感应到,整个梦幻空间内的神奕力似乎在这瞬间凝聚在了一起,不同于他们体内流转的神奕力,这股凝聚起来的神奕力中充满了无限的活力,仿佛天地万物的本源似的,令人不自禁的生出亲近之心。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能够见到同类,我是冰火神砂,封神印,很高兴见到你。”声音在他们的身边响起,三人急忙睁眼,只见面前原本瑰丽璀璨的梦幻空间,此时已经暗淡了许多,在他们正前方的不远处,一条颀长的人影凌空而立。
可是当他们看清楚那人影的面孔时,三人皆都脸色大变,流露出骇然惊绝,不敢置信的神情。
魔魇老祖更是张大了嘴巴,双眼上翻,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
原来那人影显出真身后,竟然仿佛和他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惟妙惟肖。
姚若愚想起当初和神器相识时的情景,不禁嘟哝道:“怎么神器都是一个德行,都这么爱模仿别人的样子,真是怪癖。”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我模仿的你们的语言不对吗?”冰火神砂见几人不说,奇怪的问道。
神器长出了口气,回头看看仍然处于呆滞中的魔魇老祖,苦笑起来,“没什么,我们只是没想到你会以这副模样出现,所以有点吃惊罢了。”
冰火神砂也笑了起来,“这不过是一种形态罢了,是为了方便你们的确认才幻化出来的,我和你不同,你的意识是后天修炼出来的,而我,先天就具有自我的意识,比较起来,我更喜欢以自己的方式存在。”
这时,魔魇老祖也从震惊中醒转过来,听了他的话后,魔魇老祖微微舒了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事似的,插口道:“抱歉,打扰一下,在下有件事情想请教您,不知道方便与否?”他的言辞态度极为客气,显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冰火神砂冲着他笑笑,道:“不用这么客气,你就是他说的那个分身吧,呵呵,是不是想知道你的本体在哪里?”
魔魇老祖连忙点头,心情激动下,他的声音不禁有点颤抖,道:“你……能告诉我吗?”
“当然,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何况,即使我不说,他早晚也会去找你的,其实,你的一举一动,始终都在他的眼里,不然你以为凭你这个分身,怎么会这么快的就能够修炼到如此境界。”冰火神砂淡淡地道:“不过,他现在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甚清楚,因为他已经修炼成了神人,具有了宇宙本源的大神通,化身亿万,如果他不主动的来找我,我也无法感应到他的消息。”
魔魇老祖浑身一震,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冰火神砂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他曾经说过,虽然你是分体,但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就是一个独立的存在,所以,你尽管放心,他是不会收回你的。”
姚若愚感觉有点不妙,转眼看去,只见魔魇老祖仿佛被雷噬一般,整个人全身上下都不停的在颤抖着,痛苦的脸庞上双眼紧闭,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泌出,顺着脸庞慢慢的滑落。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他轻声的喃喃道,神智陷入恍惚的空白中。
姚若愚见状连忙上前,却见眼前光影一闪,一股沉重的力道涌至,将他轻柔的弹开。他心底吃了一惊,体内神奕力疯狂运转,一团灿烂夺目的彩色光芒亮起。
“阿伟住手!”脑海中猛然响起神器焦急的声音,姚若愚呆了一呆,只听神器继续道:“冰火神砂并无恶意,你仔细看。”
姚若愚这才意识到,方才那股力量是冰火神砂所发,转眼望去,只见冰火神砂停在魔魇老祖的面前,一指点出,正正的抵在老祖的眉心上,一丝丝看上去异常悦目的柔和光芒顺着他的手指钻入老祖的眉心,消没不见。
魔魇老祖呆滞的双眼轻轻地瞌上,脸上痛苦的神情也逐渐的舒缓,变的平静起来。
收回手指,冰火神砂转过身来,面对着姚若愚,笑道:“看来你和他之间的关系非常深厚啊,这么着急他的安危。”
姚若愚虽然不明白冰火神砂那么做的意图是什么,但却清楚是在帮助老祖,所以闻言后,脸上不禁一阵燥热,赧然的笑笑,道:“对不起,刚才是我莽撞了。”
冰火神砂摆摆手,叹息一声,道:“没什么,我虽然不懂你们之间的这种所谓感情的东西,但魔魇却和我说过不少,说实在的,其实我很羡慕拥有这种感情的生物。”顿了一下,他接着道:“刚才我是在替魔魇的分身祛除心魔,他现在正处与神仙境界的冲刺阶段,很容易导致走火入魔,看来魔魇说的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对他的打击的确很大。”
姚若愚这才明白,点点头,看向仍然闭目调息的魔魇老祖,心底莫名的涌起一股淡淡地悲哀。
“老祖始终都以为自己才是真正的魔魇,虽然他清楚目前只是分身,但却认为自己的意识是主体的,没想到……”姚若愚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神器在三人中最迷糊的一个,不过此时也听明白了,他若有所思的看向魔魇老祖,眼中射出怜悯之情,嘴里却向冰火神砂问道:“魔魇的主体是在你的帮助下修炼成神人的吧?”
冰火神砂得意的点点头,“不错,不过,这同他的自身努力也是分不开的。”
神器奇怪的问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你为什么不和他一起离开呢。”不待冰火神砂回答,他眼珠一转,恍然道:“我明白了,想必是他不放心自己的分体,所以让你留下来保护他的,我猜的对不对?”
冰火神砂笑道:“这都让你看出来了,真是厉害!”
神器顿时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那是当然,别看你的品级比我高,但若论这里的话……”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可未必比的上我,嘿嘿!”
“得了,别臭屁了。”姚若愚没好气的冲他翻了个白眼,然后担心的看向仍然处与呆滞状态的魔魇老祖,对冰火神砂问道:“他怎么还没有醒来?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应该不会,我刚才已经替他整理了体内紊乱的气息。我想,大概是他一时间接受不了,理智有些纷乱,等他想通了,应该就没会没事的。”
姚若愚一脸的担心之色,“你刚才不是说他目前很容易走火入魔吗?这样下去,不太好吧?”
冰火神砂笑了起来,“放心吧,有我和封神印在此,根本就不可能有心魔侵袭的,何况,他本身的修为,也不是这一界中的魔头能够比拟的,所以,只要我们控制好体内的气息,不让它胡来,基本上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姚若愚这才恍然大悟,转头看向这位曾经对于自己有过莫大帮助的老人,他的心情不禁微微有些沉重,本以为自己有机会回报他的,可是没想到事情的结果居然是这样。
情不自禁的,姚若愚发出一声叹息,不忍再看,转过头来。
精神恍惚的魔魇老祖仿佛被他这声叹息惊醒似的,缓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仍然有些迷离,仿佛一个毕生失意的游子一般。一向如标枪般挺直的身体,此刻,似乎也有些微微的佝偻。
神器首先察觉到,见状试探着道:“老祖,你好点了吗?有些事情其实不必太在意的,凭你这身修为,足可傲视诸界,相信再过不久,你也一样能够肉身成圣,修成神人的。”
魔魇老祖笑笑,没有说话,他的笑容很沉重,其中还充满了疲倦乏累之意。
冰火神砂静静的看着他,仿佛想要看出点什么似的,可是令他失望的是,魔魇老祖的眼中除了浓厚的忧郁之外,似乎再没有什么了。
姚若愚听到后,急忙转过头,和他目光相碰,心中一酸,无言的漂过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伸手紧紧的揽住他,柔声道:“老祖,想开点,其实这并没有什么……”
魔魇老祖笑了一下,打断他的话,哑声道:“我没什么,你们不用这么劝我,我很好,真的。”顿了一下,“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下,先不陪你们了,等雾魄她们修炼完后,走的时候,叫我一声。”
转向冰火神砂,他抱了抱拳,“多谢相告,我先告辞一下!”言罢转头去了。
姚若愚三人你眼对我眼相互看了半天,最后神器点头赞道:“不错,提的起,放的下,的确有一界枭雄的本色。”
姚若愚望着魔魇老祖若隐若现的背影,叹了口气,“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下也好,既然事情都弄明白了,那我们也就没有再继续深入的必要了,何况主人就在这里,呵呵!冒昧打扰,还请多多见谅,告辞!”言罢,招呼一声神器,就待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