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再次看了过去,才觉得它和普通山鸦有着极细微的区别,个头要稍微大一点,颜色也黑一些。
夏有强不戴眼镜看不到,就说明这不是一只普通的山鸦!
我和水莲都能看到鬼魅,因为鬼魅和人有着很大的区别,所以只要看到,一眼就能认出来。
但这山鸦和普通山鸦却极为相似,如果不是夏有强,我根本发现不了。
现在觉得,那山鸦看我的眼神,非常深邃,好像来自死神的凝视,分外可怖。
它不会是来监视我的吧?
我浑身一个机灵。
这几天村子里怪事连连,说不定这山鸦就和那恐怖的东西有关联。看那东西做下的事情,比鬼老太都要恐怖残忍,如果它用这种神秘的山鸦监视着村子里的一举一动,想想真是连睡觉都不踏实了。
我出去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但石头却从它的身体中穿过,山鸦巍然不动,稳如泰山。
见到这一幕,水莲和夏有强更加害怕起来,我的心脏也是扑通扑通直跳。
一只山鸦都如此诡异,隐藏在暗处的那东西,不知道该有多恐怖。之前能够杀死鬼老太,全凭了墨鹰他们几个。
现在这东西连母子尸煞都已经杀死,这附近根本没有克制它的东西,我又是孤立无援,如果哪天夜晚它突然闯进村子大开杀戒,有谁能够阻挡它?
一股强大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现在奶奶已经不在,一切都要靠我自己,无论多害怕,都要从容应对。
“没关系,看来这只鸟也是鬼孽,用对付一般鸟的方法对付它,自然是没有效果的。”
我强装镇定,又捡起一块石头,在各种老血、尸油等混合而成的液体中裹了裹,再次扔了过去,它尖叫一声,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林子……真有你的!”
夏有强赞了一声,但脸上还是青一块白一块,显然这件事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他吃了两口饭,面色惶惶地说道:
“不知我家院墙上有没有这些东西,林子,一会忙完了,你把这眼镜借给我用用,我回去里里外外检查一遍。”
他已经被红衣女尸吓破了胆,估计眼前就算空无一物,也会怀疑,是不是正有一只看不见的怨鬼站在他面前,目光森森地注视着他……
匆匆吃完饭,又继续埋头苦干,夏有强找了一根红绳,将一块雷煞符穿起来,挂在脖子上,说这样有安全感。
他一下点醒了我,等雷煞符做好之后,也让全村人像他一样,每人佩戴一块在身上,这样就不会再让那东西有可乘之机。
全村大概一共有一百五十多个人,我们一共做了两百块,装了两编织袋。我和夏有强一人扛了一袋,就准备挨家挨户发放。
“林子……”
“嗯?”
刚走出门没多远,夏有强又有了新发现,他说路上有些脚印,只有带上乌鸦眼镜后才看得见!
自从刚刚他用乌鸦眼镜发现那只山鸦之后,就中了乌鸦眼镜的毒,明明很害怕,却又忍不住戴在脸上东张西望,就连提着一大袋雷煞符,都不消停一下。
他一说,我细细看那脚印,果然有点不寻常,比一般人的脚印都要重一些,而且鞋底十分平整,是那种老式布鞋。
普通人穿鞋,为了防滑,底部都不会这么光滑,村里已经没有人会穿这种老式布鞋了。
毋庸置疑,肯定是那东西的!
一路上,夏有强还发现了许多那种诡异的山鸦,几乎每家门前都有,不是在院墙上,就是在门前的树上,或是某个阴暗的角落,密切注视着村里的一举一动。
我越发觉得,这种诡异的山鸦是那东西的眼线。
整整两个多小时后,我们才分发完毕,确保每一个人都有一块,并且反复叮嘱,雷煞咒一定要随身携带,尤其是晚上。
发雷煞咒时,那些原本对我有些意见的村民,也有一些不好意思,甚至有人说要给我钱,都被我婉拒了。我完全不怪他们,他们也只是被那东西吓得慌了神,我相信,以后肯定不会再伤害水莲了。
也有人说要帮我发,但我担心他们无法将各种注意事项传递明确,一一婉拒了。
做完这一切,才松了一口气,现在只希望万鬼录不要负我,希望这雷煞符真的有用。
夏有强求着我把乌鸦眼镜借给看几天,我答应了。反正旁边有水莲,戴上乌鸦眼镜能看到的,我未必能全看见,她一定看得见。
回到家,将剩余的符板和“颜料”都放进了密室内,留着以后再用。
对付那种东西,不能一味防守,一定要想办法将它击杀,凭借着我本身的实力肯定不行,还得靠万鬼录上的符咒。
吃过晚饭,就准备睡了。昨晚本来就没睡好,今天又忙了一天,早已累的腰酸背痛。
洗了脚,水莲却坐在凳子上,迟迟不上床,脸上疑虑重重,不知在想什么。
“水莲,你怎么啦?还不想睡吗?”
“不是,林子……”水莲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村里人因为我误会你了,我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今天村民说,我被水莲迷住了,她肯定是记在心里了。
她要……做什么?
不会是要和我分房睡吧……在一张床上睡了这么久,已经习惯了。
其实这些根本不用在意,但她要因为这个跟我分房睡,我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也不好挽留,毕竟我又不是她什么人。
“哦,没事的,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早点睡吧,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
我假装不经意地钻进被子里,准备进入睡眠模式。
“林子……现在姥姥也死了,我们还是分房睡吧。”
“嗯……我帮你铺床。”
我从被窝里爬起来,帮她收拾床单被褥。
收拾的很慢,一边收拾一边偷看她,只见她咬着嘴唇,捏着衣角,面色犹豫。
难道她也只是嘴上说说,心里并不愿意吗?
难道她是在等着我挽留她吗?
但挽留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没名没分的,怎么好让人家一个大姑娘和我睡在一起。
收拾好被褥,打开门向外走去,她提着煤油灯跟在后面给我照亮。
“扑棱棱!|突然,一阵鸟儿拍打翅膀的声音传来,月光下,就见白天那只诡异的山鸦又停在了院墙上,眼睛闪闪发亮,阴寒的目光冷冷盯着我和水莲,分外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