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琪也是你杀的吧,你当时既然都拿到赎金了,为什么还要杀她?”
田应波阴鸷鸷的瞄了付雪晴一眼,“干这种事,哪有留活口的?那小姑娘虽然没看见我们长什么样,但她听过我们的声音,也知道整个绑架经过。放了她,就等于把这些全都告诉了警察,保不齐就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无毒不丈夫,既然敢做就一不做二不休,做个干净利落。”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打算撕票了,郭超知道吗?”
“他不知道,他那点儿胆子要是提前知道,还不得吓尿了。后来他听说我把那个小女孩弄死了,居然还要跟我翻脸,说什么他只要钱不害命,听着真他//妈虚伪可笑。我看他那样子肯定要坏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也给做了,正好还能独得那笔钱呢,可是我没想到这小子也挺鸡贼,居然提前把钱藏起来了。我当时想着先把尸体处理了再去找钱,没成想该着我倒霉,一出门就开车把人搥了,白扔监狱里呆了三年。我一开始还担心郭超的尸体很快就会被人发现,没想到直到我放出来,都没有一点儿消息。”
“所以你意识到这个案子一直都没人发现,你觉得那笔巨款还有可能藏在那个出租屋里,”付雪晴说,“于是你就偷偷摸摸去找了。没想到干尸随后就被发现了,你也成为我们的嫌疑人。你当时向我交代的那些话全都是撒谎吧,根本就没有什么男人躲在罗巧珍房间里,那都是你随口乱编的。”
“是。”田应波承认。
“但有个地方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假郭超的?”
“这个么,还得从头说起……”田应波回忆了一会儿,说道,“当年这小子就住在郭超出租屋的隔壁,好像就是一个普通打工的。三年前那天晚上,我杀死郭超之后,在出门的时候恰好看见这小子探头缩脑往这边瞅,他一看见我就赶紧躲进屋了。可能我和郭超打斗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些声响,有点儿怀疑所以出来看看。应该说他算是唯一的目击者吧,我当时心里只是闪过这个念头,来不及多想就急匆匆的离开了。没成想这一走三年之后才回来。?在监狱里,始终没有警察找我提这件事,我就猜测郭超的尸体一直没有被人发现,那笔钱也很可能还在那个屋子里。我当时一心盼着出来,带着钱远走高飞,多余的想法就都忘了。直到两个月前刑满释放了,我赶回那个屋子里,一连去了几天,我都没有找到那笔钱,可是郭超的尸体居然还在,这太不正常了。最不可思议的是,郭超的尸体还被人动过……”
“……我明明记得我当时就是胡乱的把他塞进床箱的,可等我再看到他时,他的尸体居然是整整齐齐躺在床箱里,这分明就是有人摆弄过尸体,可是这家伙居然没有报警,我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肯定是这个动过尸体的人拿走了那笔钱,因为拿了钱所以才不敢报警。而且郭超的身份证和手机都不见了,似乎也是这家伙拿走的。接下来,我花了几天时间琢磨这个人究竟能是谁,想来想去只有当年住在隔壁那个男的。我抓着这条线打听出这个人叫王自力,一个外地来的农民工,打过很多零工,后来就下落不明了。我又听说他曾经追求过一个叫罗巧珍的女人,我又费了好一番力气找到罗巧珍,跟踪了她几天,当我看见她的男人时,虽然那家伙大变样了,我还是依稀认出他就是王自力。我更没想到,罗巧珍和认识他的人都管他叫郭超,恐怕当时没有人比我更惊讶了吧。因为我知道他不可能是郭超,郭超已经被我亲手勒死了。”
“竟然都能查到这一步,你倒也不简单……所以你认定了是他拿走了那300万赎金,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他要?”付雪晴问。
“直接要可能他会给我,也可能他会猜到我和当年的绑架案有关。我可不想冒那个风险。”田应波抻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再则一说,他这人生也太有意思了吧,快赶上游戏开挂了。像我们这种没钱没势的小老百姓,谁不梦想着人生逆袭?会读书的考大学,会做买卖的贷款投资,而我这种没走正路的就铤而走险,但我从来就没见过一个像他这样的,一个土包子农民工靠着假扮研究生,居然就当上的大经理,居然就泡上了大美妞,?你说谁不来气,谁不眼红?早知道这样也行,我他娘的何必冒险去偷去绑架?我实在看不过眼,也许是嫉妒吧,我更想把他身上那张假皮扒下来。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让那个睡在他身边傻乎乎的女人知道她爱上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于是你以‘行走的干尸’为名字与罗巧珍联系,引着她去调查假郭超,去了解绑架案,甚至和白若琳见面,你是怎么利用白若琳的?”
“其实很简单,”田应波颇为得意的说,“我告诉白若琳我知道郭超的下落,我还知道他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如果她想知道郭超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就到三味书屋见面。于是这个女人就稀里糊涂的来了。然后我站在门外向她示意,把她引到卫生间趁机就把她弄死了。这个好奇的女人到死还不知道是怎么一会事儿呢。”
“之后你发短信给罗巧珍,告诉她你在卫生间,把她吸引过来发现白若琳的尸体。你顺便把你联系她的手机放在白若琳兜里,把她伪装成行走的干尸。”
“就是这么一回事。你是个聪明女人,和你聊天真省事儿。”田应波笑嘻嘻道。
“那你是怎么把王自力引来的?”
“很简单,也用‘行走的干尸’的名字,他其实比谁都紧张,想知道我到底要干什么。我约他到厕所门口见面。他不敢不来。我只要把会面时间计算好,避免他们几个人撞在一起,这个戏就有得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