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见其他人都不说话,只好开口:“在案情zhen相未名之前,现在需要的就是集思广益,各种假设和想法大家都可以探讨,说不定什么地方就能引导出正确的线索。咱们现在就研究研究付警官这个假设,假如凶手真是用这具女尸当凶器,你怎么解释张星鹏和舒畅这两起案子?”
付雪晴想了想,“如果想杀死张星鹏的话,凶手可能先把尸体放在窗外吓唬张星鹏,把他逼进地下室……”
周宁插嘴道:“然后搬着尸体穿过完全封闭的房间再吓唬张星鹏?这根本不可能做到吧。我们都去过案发现场。想从窗外马上转移到地下室,就算是凶手自己都很难做到,何况还要带着一具尸体?”
付雪晴稍稍迟疑,目光闪亮,“或者还有更巧妙的办法,如果凶手先趁着张星鹏不在家的时候,把尸体放进地下室里。然后自己化装成尸体的样子躲在窗外吓唬张星鹏。这样不就能解决密室杀人的问题了吗?等张星鹏躲进地下室恰好看见了尸体,因为遇见了鬼,结果被活活被吓死了。这样的解释怎么样?”
吴凡点点头,“逻辑上倒还合理,照你这样说,地下室墙上那些血手印应该也是凶手提前搬运尸体的时候一并印上去的。不过还有个问题,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疑凶的脚印。这个怎么解释?”
“我猜测是凶手在作案后故意把脚印清理掉了,就是为了伪装成鬼杀人的假象。这个解释怎么样?”
“实际操作起来会很麻烦,不过也算合理。”
付雪晴接着说:“同样的方法要杀死舒畅相对要容易一点儿。我记得吴凡说过,舒畅遇害那天晚上宾馆停过电。我怀疑有没有可能是凶手故意捣鬼,故意吓唬舒畅?逼着她逃出宾馆。其实他在早已经在地下停车场准备好了尸体,等待舒畅自投罗网。”
吴凡想了想,“这段推理有些不太严谨,但也马马虎虎。”
“但我却觉得这里面有个不合实际的大问题。”田鹏刚忽然开口道。
“什么问题?”吴凡问。
“我是法医,姑且不考虑案发现场环境因素是不是方便搬运尸体,单纯从法医的角度来说,搬运一具尸体其实要比搬运一个活人困难的多。活人的身体是柔软的,可以通过调整姿态来改变她的重心。死人则不同,尤其是视频里这具看着已经完全僵硬的尸体。即使这个人活着的时候只有几十斤。你想要移动她的尸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连我这体格都做不到。除非这个凶手有着异常惊人的体力,这是其一……”
“……其二,即便凶手能解决搬运尸体的问题。他又怎么确定自己大费周章就一定杀死被害人呢。把人吓出心脏病致死,这是一个概率上的问题,并不像普通杀人方式那样可以产生直接的效果。凶手如何保证自己的一定能成功呢?”
田鹏刚的话一下子把吴凡和付雪晴都说没词儿了。
那个年轻法医忽然发出几声冷笑,有些神经质的对付雪晴说:“说一千道一万,你们就是在不停给自己找理由让自己相信这个案子是人做的,哪怕你们解释有多么不合理。随便你们怎么想吧,你们根本就不可能抓到凶手!”
刑警队长周宁这时候也六神无主了,他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最后问田鹏刚,“田法医,那你怎么看啊,你觉得到底是人干的,还是……还是那具女尸干的?”
田鹏刚呲着大牙,露出阴森森的笑容,“我是一个怀疑论者。对这个案子,我暂时也束手无策。我只能说,假如凶手是个人,那就应该有个更合理的作案手段。但假如真是那具女尸干的,那就说明它拥有我们尚不清楚的某种力量。我相信,人面对鬼,和人面对人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如果你有空看看日本、泰国的鬼片或许就能理解我的意思。”
“鬼片不都是胡编的吗?”
“情节是编造的,但是涵义却是真实的,有些故事本身就是从真正的灵异事件改编的。”田鹏刚神情变得更加诡异,“这类电影情节其实都很简单,甚至都不算血//腥,但是却能让人发自内心的恐惧。因为这种恐惧不等同于我们寻常所说的害怕,它是人类天性之中不改变的弱点,不可抗的力量,我们也可以称之为宿命。即便是像我们这种整天跟尸体打交道的法医也毫无办法,不信的话你问问你的两位法医,他们不怕尸体,但却最怕这种反常理的诡异事情,万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缠上,那可就倒大霉了……”
周宁回头看了一眼警队里的两个法医,他们脸都吓白了,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宁无比沮丧,“照这么说,我们岂不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他现在真后悔自己怎么会接下这么个倒霉案子,这哪里是什么升迁的机会,摆明了是走了霉运,搞不好连命都得搭上。
“你也不用这么悲观,周队长,我现在只是在分析案子。真正查案的不还要靠你们吗。”田鹏刚还安慰他,“反正凶手究竟是不是鬼,你们查到最后肯定会知道的。当这么多年法医,我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奇案,我对你们充满了期待呢。”
周宁都快哭了。
吴凡没想到案子分析到最后,大家更心神不宁了,除了原本就变tai的田胖子,其他人都跟躺在周围的那些尸体一样,沉默不语。
他说:“依我看,我们眼前的线索还是不够。哪怕这个白衣女尸真是鬼,她也应该是因为某种原因才会找上张星鹏。同样的道理,记者舒畅或许是查出了什么关键,才遇见了那具女尸,但我们还没有遇见。说明还有些线索我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