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洗碗工到缝纫机工,到迎宾,到夜总会小姐,她收入越来越多,人越来越成熟,生活也越来越随便,只要能赚钱她就越来越无所谓。在外人眼里,她只是一个贪婪随便的酒吧女,却没有人能看见她背后的生活,没有人知道她真正想要什么,因此,当她突然向夜总会老板提出辞职,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她发誓,从此再也不踏上江州的土地,她要和过去的生活彻底告别。
陈可萤拖着行李箱,走进通往村子的崎岖小路,想到自己彻底变成了一个无业游民,她非但不感到惶恐,反而想要放声大笑。
她是发自肺腑的高兴,是那种不用再为将来发愁,真正开始热爱生活的高兴。
她走进自家的土院墙,望着两间灰砖外露的破瓦房,打算开春盖两层小楼给父母住,至于她么,可以在县城开一家服装加工厂,给那些服装公司干外包,或者开一家旅馆也不错,省心又省事。
“我回来啦!”陈可萤笑着朝屋里喊了一声。
以为父母肯定会兴高采烈的跑出来迎接她。
一周前,县城念初中的弟弟因为参加补课班需要钱,她回来过一趟,二话没说甩给了父母10万块,把她爹妈都看傻了。
这一次她妈没再提别人家女儿如何如何。她们认识的这圈人里面压根就没有人见过这么多钱。
她都能明显感觉到爹妈对她的态度出现了180度大转弯,?那种发自内心的器重和仰慕让她感觉真他//妈爽。
“我回来啦。”她又喊了一声。
可是屋里还是没有动静,也没有人出来。
她疑惑迈步进门,没留神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跤。
她跪在地上回头看了一眼,赫然看见父亲靠在门边坐着,一声不吭的歪着头,绊她的就是那条瘸腿。
她虽然没有看清楚,但是父亲那古怪的姿势足以吓得她魂飞魄散。
她跌跌撞撞爬起来,不变方向的跑进里屋,她看见了母亲。
一个男人正在用电线勒她的脖子。
她臃肿的身体跪坐在地,犹如一条悬挂起来的鱼濒死扭动,喉咙里挤出“咝咝”的气息,眼珠和舌头都在向外伸。
她的儿子无动于衷的坐在书桌前看书,仿佛对身边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
惊慌失措的陈可萤推了一把弟弟,男孩的身子猛然从椅子上垮下来,摔到了地上。
杀人的男人抬头瞅了陈可萤一眼,平静而和气的朝她笑笑,“很快就轮到你了,不要着急。”
陈可萤张大嘴巴,极度的恐惧扭曲在她脸上,可是却叫不出任何声音。
这些天她还沉浸在狂喜之中,却没想到接踵而至的灾难瞬间就把她彻底击垮了。
男人确定陈可萤的母亲已经死了,松开她,跨过尸体走向陈可萤。
他身材瘦小,笑起来很猥琐,丝毫看不出他如此狠毒。
此刻,他看上去更加和气,丝毫不像刚刚杀过人。
陈可萤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吧,小宝贝?”
“我……我不知道……”陈可萤声音颤抖。
“你以为我去你出租屋,真是为了拿你那几件裤//头胸//罩吗?我是去拿走属于我的东西。可是我怎么找都找不到,300万啊,你说它能自己长翅膀飞走吗?”
“我……我不知道什么300万,你一定是搞错了。”陈可萤流着眼泪说。
“嘿嘿嘿嘿……”男人笑意深刻,那两个三角眼眯得全是皱纹,“你那点儿小心眼就别在我面前使了。我一开始还真是低估了你,没想到那笔钱能在你手里,我他么在假郭超身上废了那么多力气全都白费了。回过头来一想,我才他妈想明白,原来还漏掉了你这个小蹄子。”
陈可萤趁他说话的功夫,爬起来要往外跑,却被男人一把按住,拖了回来。
“你到底把我的钱藏哪儿了?”男人掐着陈可萤脖子逼问,“如果你不说,我就把你扒//光了,把你身上的肉一刀刀片下来,我刚才监狱放出来,瞅什么都馋,还从来没尝过女人肉什么滋味,你想让我尝尝是吗?”
“我说……我说……在鸡窝里……我放在鸡窝里了。”
“起来,去给我拿出来。”男人揪着陈可萤的头发把她拖到当院,一直拖到鸡棚,把她推了进去。
陈可萤迫于无奈,拿起戳在栅栏边的小铲子,走到鸡棚最里面,在满是鸡屎的墙角挖起来,上面的土很松软,她很快挖出了一个半尺深的浅坑,已然露出了两个大号背包。
男人心头一喜,逼着罗巧珍把两个沉甸甸的背包从土里拽出来,拎到院子里。
他蹲下身迫不及待的拉开背包拉锁,伸手一掏,几摞鲜艳的百元大钞掉出来。
男人双眼放光,抬头瞅了陈可萤一眼。陈可萤正在一步步往院门口退。
“你想去哪儿?”他阴测测的问。
“我钱已经都给你了,你该放我走了。”罗巧珍带着哀求的口吻说。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要放你走了?”
他从地上慢悠悠的站起,从裤兜里摸索出一截电线。
罗巧珍脸都吓绿了,不顾一切的转身就往外跑,却被男人快步撵上,推倒在地。
男人麻利的把电线套在她脖子上,罗巧珍惊恐的奋力挣扎……
就在此时,从门外闪出一条人影,飞起一脚踢在男人脸上,把男人踹了一个滚儿。
男人惨叫着,捂着脸抬头看见院门口站着一个冷傲俊俏的年轻女人。
尽管只是一个女人,可是一看见她,男人脸色马上就变成了铅灰。
付雪晴抢步上前,掏出手铐给男人铐上,然后走到那两个登山包前,用脚踢了踢,沉甸甸的,“原来那300万赎金都在这里。你找钱找的很辛苦,我们找你也找的很辛苦……田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