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洲跟店主都上楼去了,留下我们几个面面相觑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事情。
“跟上去看看吧。”宋陵南说着,揽着我的肩膀以一种保护的姿势带着我往前走,其余的人自然就跟在我们的身后跟了上来。
楼梯已经有点老旧了,一踩上去就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到中间的时候还晃了一下,让我差点摔倒,宋陵南连忙扶住我,我下意识地低头瞧了一眼,却看到楼梯上有一块残留的血渍,都已经泛黑了,应该是之前就留下的,不由拽了拽宋陵南的衣摆。
宋陵南却按住了我的手,示意我暂时先别说。我只好装作不知道地移开了目光,悄无声息地打量着这个民宿型的酒店。
“洛星洲到底是怎么找的这个地方,一股怪味儿,我们非得住在这里吗?”清婉在身后不乐意地嘀咕道,“还有那个店主,一瞧就是有问题的,现在已经天黑了,我总觉得不安全,可以另外找地方吗?”
她应该是在和颜祺枫说话,但颜祺枫一直没有理她,她自己觉得没趣儿,便也没有再吭声。
其实我心里也有同样的顾虑,可现在洛星洲已经到楼上去了而且他的态度那么坚决,就差明着抢店主了,要是临时说不住在这儿,怎么也惹人怀疑,我们现在又已经被那帮邪恶的组织给盯上了,临时离开绝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至于洛星洲为什么那么坚决地要住在308房间,怕也只能等安顿下来之后找他问清楚了。
洛星洲颐指气使的声音和店主维诺的劝诫就在楼上的某个角落,我跟宋陵南见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隐隐有控制不住要打起来的架势,遂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这间房真的不能住人,你为什么非不听呢?”店主有些无奈地说道,“不是我非要管你的闲事,而是我不想给店里添麻烦,如果出了什么乱子,你让我以后怎么营业?”
洛星洲却不听,一个劲儿用拐杖去砸门上的锁,店主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肯定比不上他的力气,所以一直在背后做事要拽他,迟疑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下手的机会。正在他懊恼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我和宋陵南。
“诶诶诶!你们来的正好,能不能帮我劝劝你们的朋友?”店主为难地道,“都说了这间房子不能住人了。”
洛星洲显然不会将店主的诉求放在眼里,还刻意朝我们眨了眨眼睛,一副嚣张的样子,摆明了是要我们护短,我觉得没眼看,无奈地把脸撇开,却意外在窗台上看到一个血手印!
真的是血手印!但是不大,应该是个孩子印在上面的。
我又拽了拽宋陵南的衣摆,但这次我学聪明了,没有急着跟他说,只是想提醒他一下,宋陵南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背,然后就平静地朝店主说道:“那你且说说,这个房间为什么不能住人?”
店主本来还只是一脸为难地冷眼看着洛星洲,听见这话却是一愣,脸色都有些发白地看着我们,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洛星洲见状,也不砸门锁了,放下拐杖懒懒地靠在一边看好戏。
“你们,你们是实在要住的话,那就随你们好了,但我有一点要求,只要过了晚上七点,无论你们听见什么声音,千万不要打开窗户!”店主的反应也是real诡异,一开始还强烈地反对呢,这会儿竟然妥协些了!还说道,“几位稍等片刻,我去给你们拿钥匙来。”
说着,便忙不迭地走开了。
“你这下又是在打什么哑谜?”我挽着宋陵南的胳膊,一边回头看那个店主,一边小声问道,“这间房子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他为什么不让我们住进来?”
洛星洲朝楼梯口张望了一眼,见那个店主真的走了,才与我们解释道:“我也是在赌一把,因为这件事情发生了快两年了。那会儿我才刚到这个岛上来,什么都不懂,住的是组织给我安排的房子,离这边也不远,有一次听见别人议论这间房子闹鬼。”
“你有病啊,闹鬼还要来住,找死是不是?”我没好气地道,“你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吗?这么晦气的事情你怎么想到的?”
洛星洲“啧”了一声,说道:“你懂什么?之前跟你说的话都没听进去是不是——我们一到这个岛上就被组织里面的人给盯上了,他们现在一定在各个角落监视着我们,我们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秘密,自然不能让他们发现,那问题就来了,我们怎么才能躲过对方的监视?”
“你没听店主说不准我们开窗户吗?窗都不让开,他们怎么监视去?所以在这个岛上,没有比这间房子还要安全的地方了!”洛星洲说着,听见楼梯上有脚步响起,便道,“咱们先把这间房租下来,晚上的时候,所有人都要到这间房里来。”
我觉得他完全是在瞎折腾,但现在林一清没醒,这件事情重要的参与者里面就他知道的最多,所以就任由他安排了。说话间,清婉他们也赶了过来,同行的还有拿了钥匙的店主。
“真实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好了。”店主仍然有些不情愿,当着我们的面儿,叹气道,“这间房子快两年没有住过人了,记住,一过晚上七点,无论听见什么声音,千万不能打开窗户,千万不能!”
我刚才已经听了洛星洲说了这儿不安生,所以也没有太意外,倒是清婉一副不解的样子,张口想说话,但是让洛星洲给制止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洛星洲吊二郎当地道,“浪费我那么多口舌,最后还不是要开门?”
店主冷笑了一声,说道:“几位既然来了栖仙岛,自然就知道栖仙岛上某些不成文的规矩,有自己的打算也是理所应当的,是我不识趣,行了吧?”说着,又补充道,“几位请,记住,过了晚上七点,千万不要把窗户打开。”
他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心里有火也不能乱发,故而把话说的很和气,但我在心里给他翻译了一下,无非就是:“你自己上赶着找死,我吃多了撑的才这么拼命拦着你,乐意住不乐意拉倒,不伺候了爱咋咋地。”
“行了,你去忙吧,有需要我们会说的。”洛星洲说着,问了一句道,“诶,对了,你说不能打开窗户,那门是能开的吧?”
店主这会儿都已经走到楼梯口了,听到这话便满不在乎地摇了摇手示意您随意,摆明了不想理洛星洲。
几人在门口愣了一会儿,便接二连三地进了房间,房间的窗户全都关着,厚厚的窗帘也没有拉开,现在本就快天黑了,这样一来房间里完全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样子,散发着一股霉味儿和一股湿潮的腐臭。
那味道就跟有一百个老太太在房间里打麻将一样,臭的极其复杂。
“这么臭怎么住人啊?还不让开窗户,洛星洲你是不是有病?”清婉愤愤地道,“我不管,反正我不住这儿。”说着,直接就离开了这里,经过门口的时候还撞了我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我对着这个鬼屋一样的房间也有些抵触,一时就捏着鼻子在门口犹豫着没敢进去,听见他们抱怨说房间里太黑,便下意识地想去按门口的开关。
走廊里的声控灯已经熄灭了,一片乌起码黑当中我记得开关好像在我的右手边,于是就没怎么顾忌地伸手去摸。我觉得这么多人肯定出不了什么事,便大胆地身后在墙上划拉了两下,冷不丁却摸了满手的粘稠液体。
我愣了愣,以为是长时间不见阳光导致的墙壁回潮,便没有在意,退到走廊里轻轻咳了一声,等走廊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我就冲进走到房门旁边,往墙边的开关处凑近了一点。
刚才我伸手划拉的时候就摸到了一个凸起,所以这次看也没看地就直接伸手去摁,不过,灯光却没有亮起来。
起先我还以为是电线老化了,不由一边数落着洛星洲,一百年疑惑地去看电灯的开关,这一看不得了,竟然发现我摁的根本不是什么劳什子开关,而是个小孩子的头!
一开始摸到的那粘稠物也不是什么回潮的水汽,而是这颗头由于长时间腐烂而散发出来的尸油!
这下把我给恶心的,受不了地开始疯狂甩手,结果因为离墙壁太近所以直接把手背磕在了墙上,疼的我呲牙咧嘴,更是不敢再这个房间呆了,直接退到了走廊里面,指着房门气的直跳脚。
我刚一出来,房间里的灯就闪了两下,之后亮了起来,原来开关根本就不在门口。这下我更气了,朝洛星洲发火道:“你看看你找的这什么地方,墙上挂着那个东西是干嘛用的,辟邪吗?!”
“别说,这还真就是辟邪用的!”洛星洲对那小孩脑袋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跟看一个普通的挂件一样,朝我说道,“店主之所以不让开窗户,除了要防着外面的东西进来,还有就是为了不让这个味道散出去,这婴灵的脑袋可是凶的很啊,怨气极大,一般的鬼都不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