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唉，真愁死我了，唐墨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拦住他之后你好歹做点什么啊，都是傻的吗？”林一清见我们无端僵持着，在一旁急的跳脚，“唐墨你赶紧，给他喝一点你的血。”
我茫然的将脸从宋陵南怀里拔出来，看了看他溜尖的下颌，转而朝林一清问道：“为什么喝血，姨妈血可不可以？”
宋陵南嫌弃地瞪了我一眼，捏在我后颈的手更是用力，只是他现在受了伤，并没有让我感觉到很疼。
林一清做了个即将炸裂的表情，稚嫩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拉倒吧，姨妈血死的更快。”
“宋先生，唐墨她刚才也是无心之失，她不知道那一剑对她来说代表着什么，但是我知道。”林一清见宋陵南不为所动，许是知道我在他面前说不上话，便朝他劝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给我跟唐墨一点时间，我有几句话要说。”
我见宋陵南不为所动，便抬头去看他，识相地道歉：“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唐墨作为我的主顾，我将代表她以灵媒的身份跟你谈判。当初是我促成了你们这段冥婚，我同样有义务协调相关事宜。”林一清说道，“你们现在的相处模式让我感到十分担忧，我觉得你们有必要开诚布公地会谈一次，我作为协调媒介，希望你可以赏脸，也希望你能给唐墨一次机会。”
宋陵南听到这里才纡尊降贵地蔑了林一清一眼，花瓣似的嘴唇一张一合，便冷然地说道：“我的人，用不着你来教。”
林一清明了地一笑，暧昧地朝我睒睒眼，又道：“也好，那咱们不说这个，就说说您魂魄缺失的事情，怎么样？”
宋陵南听了这话，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几不可见，但还是被我观察到。
我见他有几分动摇，便以挂在他身上的姿势将他林一清的方向推动，见他没有阻止，这才放心。
片刻后，我们以等边三角形的状态分别坐好，林一清从西南角的香案上拿过一只红烛，点在了我们中间，火焰笔直地燃烧了起来。
“宋先生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现在的唐墨，对你来说是什么？”林一清完全进入灵媒模式，但是问的问题却不太靠谱，“你觉得你有爱上她的可能吗？”
很明显的，宋陵南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林一清笑着摇了摇头，兀自接话道：“你果然还是只对自己的事情感兴趣，好吧，那我直接说。”
“唉，等会等会，你是怎么知道他有缺陷的？”我在一旁十分好奇打断他，小心地压低声音问道，“他是不是因为少了魂魄，才这么……有个性的？”
林一清听了，忽然神秘一笑，对我解释道：“我一开始也不知道的，直到他从妖瞳石里出来的那时候我才想通——他应该一直都附身在这个戒指里的。”
他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宋陵南当初给我这个戒指的时候我就知道不会简单，只是没想到会是他的藏身之所，怪不得他能随时跟我说话，还一直叫我不要把戒指摘下来。
不过，如果他一直附在这里面，为什么有很多时候都离奇消失呢？就像赵安心来找我的那次，他几乎是到了无比危机的时刻他才现身。
“那是因为你现在还处在魂魄缺失的状态，所以只能附在戒指里，借助唐墨来实现移动。”林一清成竹在胸地道，“这恐怕也是你要跟她冥婚的原因。她命格特殊，性格懦弱，容易控制，吓唬几次就乖乖听话了，我说的对吗？”
宋陵南始终木着一张脸，见林一清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问他，便默认地道：“继续。”
“不过你可能没想到，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唐墨本人，恐怕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摆弄。尤其是刚才那一剑刺的，又狠又准，我给满分。”林一清继续道，“而我今天要跟你商量的，正是这件事。”
我跟听天书似的听着，结合先前的事情，隐约也明白了一些，但还是有很多糊涂的地方。
“宋先生，你擅自逃出恶鬼道，要谋划什么大事我不便过问，也没心情捉你回去，我今天是来为唐墨谈判的，说话自然要向着她。”
林一清说道：“唐墨这个人比较蠢，很多时候无法透过事情的表象来看本质，有些话，你得明明白白告诉她，她才会明白。想必你也受够了在唐墨面前示威立信了，不如我们把事情摊开了说，怎么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只听懂林一清骂我蠢了，其他一概没明白，便道，“要摊快摊，说人话。”
林一清点了点头，随即朝宋陵南说道：“你先前这么对她，不过就是想让她帮你做事。但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唐墨是个很简单的人，你对她好，她就对你好。你对她恶，她也不会恨你，只是她恐怕永远不可能真心帮你。”林一清笑道，“你之前对她做的那些，可能会让她怕你，可是——怕，真的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宋陵南不置可否，冷着脸坐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的最终目的不过是想让她帮你做事，但是，换一种方法，同样可以实现。”林一清神秘地笑了笑，随即道：“基于你们二人的共同利益，我擅自起草了一份协议，协议内容如下：”
“一、唐墨将以养鬼的形式，供给你适当的能量，包括在必要的时候提供血液。二、唐墨保证会最大的努力找到你缺失的魂魄。三、在不触及唐墨利益的情况下，让她供你差遣。”
林一清道：“而你的义务非常简单：只要最大限度地保证唐墨的安全，包括人身安全、财产安全和精神安全。”
林一清一本正经地说：“换句话说就是，她保证听话，所以你别再虐她了。”
“虐她？”宋陵南听了之后，沉吟了好一会儿。就在我以为他是在认真思考协议的可效性时，他忽然冷笑了一声，说，“这就是你以为的公平？”
我一愣，没想到上述哪句话惹恼了宋陵南，竟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