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的时候,我们已经回国两天了,但没怎么出去玩,因为我深感我这移动的柯南出门就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索性在家屯着跟宋陵南培养感情。
刚回来的那天宋陵南回了一趟池家,我没跟着,本以为他会留在那边演戏,但下午的时候他还是回来了。
“池易死了三天,池家现在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没人注意到池爻的变化。”宋陵南朝我说着,从池爻身体里出来,“池爻本就自己住,觉得那里气氛压抑,离开主宅也正常。”
宋陵南从我的身后抱住我,说道:“明天我去池爻的公司看看他的魂魄会不会在那里。”
“他的魂魄能跨越这么远的距离自己回国吗?”我有些惊叹地道,“不是说鬼没有方向感和意识,没人引路的话会迷路的吗?”
宋陵南听见我的话,好笑地揉了揉我的头发,问道:“如果这句话是真的,我又怎么找到你的?”
“你,你之前认识我?”我一愣,下意识便问他,“我们什么关系?天呐,难不成你是我前世的爱人吗?”
宋陵南脸色一凛,不自然地嘬了嘬牙花,没有说话。
我见他这样,忽然有种玩笑开过头的慌张感,偏着头去看他的脸,见他一脸不虞,便识相地收起了笑容,不太巧妙地将话题引开了。
“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宋陵南见我这副可怜的样子,大手囫囵揉了揉我的头发,没有再说别的。
我也没有多想,因为在迪拜的时候一直没能好好休息,得了空就困得不行,窝在他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我心里是真的没有很介意,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做了梦。
梦里的场景都朦朦胧胧的,就好像戴了蒙尘的眼镜一样,我去揉眼,手刚伸出去,就被旁边的人给攥住了。
“清婉,你怎么在这儿!”一个小男孩从我身旁探出头来,拽着我的手腕欣喜地说道,“我父王带我来打猎,我还打了野兔呢,走,带你去看看。”
我看着缩小版的宋陵南,有些不明就里,便要挣脱:“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怎么可能呢?”大概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宋陵南拧着眉头说道,“清婉的眉毛,清婉的眼睛,清婉的鼻子……你不是清婉,还能是谁?”
我顺着他的话抬手去摸自己的眉眼,却发现自己还是大人的样子,但小宋陵南不肯相信,一劲要拉我走。
“你是不是怪我很久没去找你玩才要说和我不认识的?”小宋陵南也有些郁闷,“我不是故意不去找你的,父王说我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要我们成亲了之后才能继续在一起。”
说着,又有些苦恼地道,“下个月我就要去英吉利了,到时候怕是更没时间见面。父王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眼下国况衰靡,父王便想我师夷长技以制夷,所以这英吉利我是非去不可的。”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真的生气了吗?”小宋陵南来拉我的手,“清婉,你不要生气,等我学成回来,我一定娶你。”
我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影像,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心痛,即便宋陵南这个时候不过是个小娃娃,我也依然牵着他的手,轻轻念了一声他的名字。
“你还说没生气,没生气怎的跟我这么生分?”宋陵南小小的脸故作老成的板了起来,“你以前都是喊我的表字,渠安渠安的。”
我这才想起来,宋陵南说过,他的名字是清朝亡国之后才改的,陵南是封号,姓氏也不是宋,原来他本名叫渠安。
“渠安,我真的不是清婉。”我有些无奈地道,“你认错了,我叫唐墨,你认识我吗?”
渠安迟疑地摇了摇头,说道:“那你看到清婉了吗?”
我心中那种痛更明显了,我不得不捂着心口,半蹲到地上,疼的浑身冒汗,但渠安却没有察觉似的,见我不是清婉,一边喊着清婉的名字一边走开了。
“渠安,渠安……”我捂着心口,小声地喊着他的名字,眼前的场景却突地一变,不再是开阔空旷的猎场,而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
我正不明所以,一阵血腥味就突如其来的闯入了我的鼻腔,熏得我脑中一痛!
下意识地一边干呕,一边用手去捂嘴,却又让我猛地发现,自己满手都是浓稠的鲜血!
这场景让我大声地尖叫了起来,不住地往角落里缩去,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看见不远处的桌子旁边,躺着一个苍白如纸的人。
——是宋陵南!
我如遭雷击,腿软地站不起,我就膝行着爬到他身边想要跟他说话,但我到他跟前才发现他早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心口那个狰狞的血洞还在往外冒血,不远处搁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凶手已经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是谁杀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抱着宋陵南僵硬的尸体,大声哭了起来。
可还没等我哭一会儿,房间就猛然暗了下来,梦境又回到了清婉灵堂,一个没有皮的红人站在我面前,掐着脖子让我把她的皮还给她。
“你的皮不在我这,我不认识你!”
我大声尖叫着,想跑,却被突然横到我眼前的棺材板绊倒在地,跌倒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一阵失重的感觉袭来,人就猛地惊醒了!
“别怕,我在呢,唐墨别怕。”宋陵南不需要睡觉,我从梦中醒来就听见他安慰的声音,“没事的,做梦而已,你冲着枕头吹口气,就会好了。”
宋陵南抚着我的头发,安慰着我:“或者你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
“我梦见,我梦见你死了……”我苦兮兮地往他怀里钻,吸着鼻子道,“我梦见你不认识我,你把我认成了清婉。”
宋陵南的手僵了僵,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听见他说:“我怎么会死呢,我分明已经死过一次了啊。”
“你会离开我吗?”我像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样,仰头看着他,眼里还含着眼泪,“我梦见你躺在地上,全部都是血,你不理我,我喊你的名字你也不回答,你……”
宋陵南见我这样,猛然一把将我抱住,平静的声音也有了一丝波澜道:“这是梦!全都只是梦而已。”
“这不是梦!”
经过迪拜酒店事件,我更能肯定我的梦绝不只是日有所思的折射!
我越想越怕,便脆弱地将额头抵在宋陵南的肩上,用极轻极轻的语气喊他,“渠安……”
宋陵南的后背彻底绷直了!
“你看,不是梦!所有出现在我梦中的人、事,全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我有些无望地难过了起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陵南沉默了。
我还想朝他问一些问题,但宋陵南却像是不想让我再思考下去似的,大手捏着我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亲我,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
“睡吧。”宋陵南搂着我,朝我说道,“睡醒了,一切就都会过去的。乖,闭上眼睛。”
宋陵南说着,手在我后背有节奏地轻拍着,像哄小孩子一样,给我带来一种稳稳的安全感。
我抽抽噎噎的,生怕梦中的清婉会来找我索命,但在宋陵南的安慰下,渐渐地恢复了平静,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的时候,宋陵南难得没有在旁边看书,依旧紧紧地抱着我,见我醒了,就问我饿不饿,要给我做饭吃。
我寻思着他一个鬼也不用吃饭,还要他帮我做饭也挺不人道的,便说要自己来,然后就起床洗漱,开始给自己做早饭,宋陵南就靠在门边上看我,眼神温柔的不行。
“等会儿我要出去一趟,你跟我一起吗?”宋陵南问着,“会带上池爻,明天是池易的葬礼。”
我搅着锅里的粥,一边问他:“那应该挺忙的,晚上还回来吗?”
“我不回来你一个人敢睡觉吗?”宋陵南挑着眉促狭地看我,说道,“昨晚上不知道是谁,吓得跟只小鹌鹑似的。”
我让他说的不好意思,闷头做饭,也不理他。
“行了行了,我一定早点回来。”宋陵南走过来,从身后搂住我,“我不会离开你的,所以不要怕。”
我有些感动地抿了抿嘴,想笑,这鬼大帅真是,越来越粘人了,情话技能满点啊!
正想着,宋陵南温凉的大手若有所指地伸进了我的衣服里,在我的腰上搁着,下巴也垫在了我的肩上。
“你干嘛?”我熬粥的手一顿,想回头看看他,又有点害羞,因为他那只手捏的还挺用力的,让我腿有点软,“你离我这么近我没法做饭了啊。”
我找了个不太高明的理由,轻轻晃了晃腰,想要从他怀里离开,却冷不防让宋陵南打了一下屁股!
接着,我听见他声音发哑地训我道:“别乱动。”
他这声又低又轻,而且十分沙哑,比平时的低音炮还要有磁性,听的我没出息地嗓子发干,搅粥的手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要不要‘翻黄历’?”宋陵南有些诱哄地说着,暗示意味明显。
我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脸立马就红了起来,心跳得跟打鼓一样,整个人紧张的不行,不由结结巴巴地去问他:“在,在这儿吗?”
“可以。”宋陵南说着,搁在我腰间的手缓缓地往上移动着,下巴一转,就含住了我的耳垂,用比刚才还沙哑的声音朝我说道,“你确定,要在这儿?”
老大你到底学没学过语文,我刚才那话是疑问句,不是祈使句啊!厨房什么的,直接羞死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