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掩饰的很好,但宋陵南还是发现了我的一样,见我一脸惊恐的样子,怜惜地抚了抚我的脸,转而握住我的手,搁在胸前,轻声道:“吓到你了?我想到以前的事情,情绪失控罢了,你不要怕我,嗯?”
“我,我没有。”我有些尴尬地笑着说,“我怎么会怕你呢?”
宋陵南与我交握的手僵了僵,却是没说什么,我也就不再纠缠与此,只朝他催问高明的事情,他便引开话题朝我说道:“当年清朝还未亡国的时候,高家便世代在陵南王府当职。高明是我少时的书童,后来又是跟我一起留学的伴读,之后我招安北洋军阀,更是做了我的副将,跟我有过命的交情。”
“当初我跟颜守业去拿财宝的时候他本想跟我一同去,我没让。”宋陵南说道,“我本就没有全然信任颜守业,便跟高澜说明了此去凶险,让他留守。”
宋陵南想起高明,语气平静了些,朝我说道:“高明自小跟在我身边,他的学识、涵养绝不比我差,同时也是最明白我的人,就算此去我回不来,他依然能将我的理念贯彻下去。毕竟这几千人跟着我造反出逃,怎么着也必须要留个管事的人照料他们,不能把人坑了。”
“当然,在出发前我是不知道这些的,也是后来被害死以后,高明在家中给我塑了个金身,将我的魂魄招到里面养着,天天跟我唠叨,我这才知道其中的原委。”
宋陵南也没有瞒我,事无巨细地朝我说道:“颜守业也明白高明的地位,所以他害了我以后,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高明,跪着说他对不起我,并将墓中有千年女鬼的事情交代了一番,把他的预谋说成是意外。”
“但他不知道,我做事从来不瞒着高明,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高明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他虽然心中万分悲痛,却不得不隐藏情绪,将计就计把颜守业推上高位。”宋陵南朝我解释道,“一是能收他的钱财,照料这些兄弟,二是他其实看出来颜守业不过是个丘八无赖,好支使,所以说到底只是相互利用。”
我点了点头,唏嘘地问道:“颜守业就这么鸠占鹊巢地当上了割据一方的大军阀?这也太过分了吧!”
“后,后来呢?”我好奇地问着,突然想起来曾经颜祺枫告诉我的话,说的就是高明跟颜守业之间的恩怨,字里行间的意思是高明害死了颜守业,貌似是给了他一块玉,结果最后被反噬了……
我把这话问了出来,宋陵南就朝我说道:“不错,虽然高明假意投诚,但他没忘记我的死因,待颜守业上台之后,诛杀火并掉其他几路军阀,壮大阵容发之后。他特意找人做法,把颜守业随身的一块玉佩做成困魂场。”
“困魂场本就凶穷极恶,里面不知道封了多少怨魂,被怨魂折磨死以后,魂魄也会被封在其中。”宋陵南说着,唏嘘地道,“高澜本以为杀了颜守业,事情便可告一段落,谁知他的计划被颜守业的大儿子察觉,几年以后,又是亲自手刃了高明,于是两家冤冤相报,循环至今。”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我随口一问,竟牵扯出来几代人的恩怨情仇,可惜罪魁祸首颜守业已百年沧桑而去,否则也就不会引发那么多的事情,高澜跟颜欢也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下场了。
唉,一切只能说是命吧。
因为命,所以宋陵南必定要对付颜家的人,但是,颜家仅存的后人里面,颜朔即将出国,宋陵南显然没有想要对他怎么样,颜欢已经死了,所以颜守业的后人就只剩下颜总颜立超和颜祺枫。
但是结合最近颜祺枫的表现,他肯定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好对付,尤其他跟林一清是好朋友,而林一清曾明明白白地说他不会放过我,林一清身边又有那个逆天了的胡晓。
虽然颜欢死前曾告诉过我胡晓不会害我,可不代表他不会害宋陵南,所以目前的状况对我们非常不利,跟对方比起来,我们简直就是在孤军奋战。
“睡吧,明天去公司。”宋陵南知道我在操心这些,但是他没有揭穿我,只是搂着我让我快些睡觉,见我辗转反侧的,这才朝我说道:“前些日子咱们讨论过的‘他’,一定就是刘政西,但刘政西目前显然没有要暴露的意思,所以我们还是有时间的,你不要着急。”
我听他这么说,只好暂时将这些都放下,闭上了眼睛睡觉。
因为临时指挥已经被清理掉,我暂时不会担心有人对我不利,第二天我就跟宋陵南一起去上班了。期间虎哥给我打了个电话,我便跟他简要汇报了一下进度,但没告诉他刘政西的存在,一来是证据不足,二来不好解释刘政西的动机,还是等日后时机成熟再告诉他为好。
“因为胡晓说你的办公台影响风水,让人给拆了,所以从今天起你跟我一起在总裁室办公。这样也好,否则总出岔子。”宋陵南沉吟着与我说道,“驰加集团绝不是什么好地方,池爻的魂魄目前还没有下落,不知道跟刘政西有没有关系。”
我听他这么说,不由也开始担心起来。
宋陵南现在已经引起了胡晓的注意,然而一段时间过去了,不仅池易的死因没搜出来,池爻的魂魄也丝毫没有进展,现在又扯出了一个光听着就不好对付的刘政西,唉,节外生枝,不是好兆头啊!
“你想到什么了?”宋陵南说着,将车停好,却是不急着出去,像是有话要跟我说。
我便将心中的顾虑跟他说了,宋陵南听了之后,看我的眼神欲言又止的,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我不免疑惑起来,正想问他,宋陵南却忽然变了脸色,痛苦地捏着眉心说他头疼。
他此时正附在池爻身上,因为不是自己的身体所以一直没有五感,现在竟然会说头疼,怎么会这样?我第一次见他出现这种情况,瞬间就慌了,见他仰靠在座椅上,便慌张地问该怎么办。
宋陵南紧闭着双眼,不断地往外冒虚汗,下一秒我甚至看见宋陵南的魂魄正从池爻的身体里离开!
“你不能走!大,大帅,我到底该怎么办?”我简直都快哭了,一边招呼着宋陵南的魂魄让他别走,一边连忙划破了手心让他喝我的血,宋陵南也没跟我客气,好在魂魄在血的作用下渐渐地入了窍,虚惊一场。
我吓得够呛,等他回过神来我就瘫了似的靠在座椅上,问他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宋陵南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根,说道:“我并没有感觉到附近有什么招魂的阵法和符咒,所以应该是我的坟出了问题。”
“你的坟?”我愣了愣,惊讶地道,“你说的是在我老家那边的坟?诶,之前不是被容易盗过吗?现在容易已经回湘西了,照理说不应该出事的啊!何况,坟要怎么做手脚?”
宋陵南没有证明回答,只说道:“明天回去一趟看看,你不是说你父母的忌日快到了吗?”
我瞬间傻眼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宋陵南瞧出我的不对劲,拧着眉逼视着我的眼睛,问我道:“怎么,你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