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的指甲又长又锋利,刚刚搁到我脚上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直接扎进了我的肉里,像是被一张大口给咬了一样,同时一股寒气顺着伤口往外的骨头缝里钻,让我爬动的速度都慢了一些。
我不由回头去看,打眼就看到秦洛直接将那死尸给扔到了一边,我这才放心,沿着窄小的通道爬动起来,边走边招呼秦洛快点跟上。秦洛也不含糊,把我送进了之后他清理掉周围的活尸,闪身进来之后将盖子重新盖好,帅气地滑到了我的身边。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个通到是斜着的,便学着他的样子坐在通道里往下滑,把腿伸到眼前的时候我才看到刚才那只鬼手还不依不饶地抓在我的腿上!
“什么仇什么怨啊,犯得上这么大力气抓我吗?”我心力交瘁地想把那半截手臂从我腿上拽下来,结果根本不管事,干脆向秦洛求救,“怎么办,他不是要跟我一辈子吧?”
那手都已经干瘪的跟腊肉一样了,还是死死地掐着我的脚踝不放,而我的腿骨正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不知道会不会废掉。
秦洛没说什么,弹了一张符咒在我腿上,只见眼前火光一闪,那鬼爪就跟被烤过一样,缓缓变形,继而把我的脚给松开了。我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撑着光滑的石壁继续往前滑动,大概走了五六分钟,眼前呈现了一个出口。
三彭从善如流地从通道里飞出去,我自然觉得没什么危险,便理所当然地继续往前滑,腿都伸出入口了才觉得不对劲,因为眼前一片黑漆漆的,我伸着脚下去试探地找能站稳的平地,但找了半天都还只是悬空着的,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有多高。
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我心里没底,便想要上来,可就在这个时候,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力道,直直将我朝黑暗的深渊中拖去!
我大叫了一声,声音悠悠地传出去老远,并着一圈一圈的回声,让我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危险!眼看着我要被那东西给拖下去,秦洛陡然抓住了我的胳膊,跟那个力道抗衡起来。
通道里现在还有光,我勉强抬头朝上面看,打眼就见到秦洛有些吃力的表情,因为那通道十分光滑,根本就没个支撑的地方,他这么拽着我,不但没法把我救上去,反而只能缓缓地跟我一起被那东西给拖下水!
“你松手……”我胳膊跟腿都疼的要命,一句话说不完我就忍不了地发出声声痛呼,于是更劝秦洛快点松手将我放开,秦洛不听,我只好可怜兮兮地道,“你先把我松开,不然我就该断成两截了。”
秦洛咬了咬牙,真的松开了手,不过他却没有把我放开,而是自己从那通道里跳下来,将我紧紧地揽进怀里,双手还摁着我的头脸将我牢牢地护住……
下一秒,我们就相互依偎着往下坠去,失重加上黑暗本该会让我感到害怕,但我窝在秦洛怀里,却只觉得无比地心安,有种死也死得满足的心情。
这种心情很奇怪,明明我刚遇到他几天,而且他之前一直要害我来着,现在我却心甘情愿跟他一块儿死,甚至在一瞬间想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想说我不是叶离,我叫唐墨,是穿越来的。
但眼下显然不是时候,秦洛若无其事地抱着我,丝毫没有坠崖的觉悟,反而笑了出来。
那东西在我们掉下来的时候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好像他这么做的目的就单纯是为了把我们拽下来似的,我越想越觉得无奈,但回忆起秦洛刚才的举动我又觉得其实有点开心。
“我怎么说你好呢?疯了吗?”我半是高兴半是抱怨地道,“完了完了,这么久都没到底下,今天估计是得死在这儿了。”
秦洛却道:“怎么还这么胆小,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吗?”我听着他冷静的语气,叹息着把额头抵着他的胸膛,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我是只鬼。”秦洛自嘲地说着,“鬼之所以被称做鬼,因为他们开过挂。”
秦洛话刚说完,我就觉得他瞬间变得重如千斤,而双手揽在我身上的力道也越来越轻,好像下一秒就会松开我然后跌下去似的,我突然开始慌,反手抱住了他,焦急地问他怎么了。
根本没等秦洛回答我,就被一双冰冷的手从身后圈住,我吓了一跳,连忙屈肘朝身后顶去,那股力道却带着我直接向上飞去。而秦洛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我,我一个没抱住,他就直直地坠下了虚空!
“冷静点,那只是一具皮囊而已。”冷硬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怎么,你以为是我掉下去了?”
我愣了愣,挂着眼泪回头去看他,身后的人就势凑过来,在黑暗中吻了吻我的眼睛,劝慰地说道:“没事,我好好的呢,别哭了。”
“你,你怎么可以把躯壳给丢了?”我惊讶于他的举动,没想到他会突然与我这么亲昵,见他仍跟我相互抵着额头,便有些不解地道,“你来这儿找混元珠,不是为了给躯壳防腐吗?”
秦洛抱着我的力道愈发地紧实,过了好一会儿,才朝我说道:“找混元珠不错,但并不是给我用的。”
“别发愣,双手抱紧我。”秦洛见我愣住,提醒地说着,脚下不知道在哪里踩了一下,借力向上跃去的同时掌心燃起巨大的火焰,转而朝着山洞的四周发散而去,原本还漆黑一片的山洞下一秒就亮如白昼。
秦洛带我返回先前的通道,猎鹰一般俯瞰着这个巨大的墓坑,就连我这个外行,在看到人王墓全貌的瞬间也被它深深地震撼到了!……
我本来还以为刚才那些诡谲神秘的地方就已经足够令人惊叹了,没想到那地方跟眼下的场景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眼前的场地十分开阔,四面都被陡峭的山壁呈合围之势封住,往下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往上看依然如此,仿佛望不到尽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