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秦洛所在的通道就处在其中一面山壁上,但在其他山壁的中间也有好几条跟我们所处的通道差不多的地方,只不过一开始我被下坠的恐惧侵袭,没太注意。现在秦洛用火光照亮这个地方,我才看明白眼下的处境。
——在火光的照耀下,我不禁看到北边的那面山壁上,有着一扇青石巨门,竟和一开始我跟秦洛看到的那扇门几乎一样,只不过却是那扇门的放大版。
巨大的石门上面刻着复杂的符文,还有一些深深凹陷进去的奇怪图案,中间是一副放大了数十倍的巨幅壁画,不过那一面六臂的不动明王已经不在上面了,有的只是威风凛凛的人王彤鱼氏。
或许那该被称为是雕像,因为那画面整体是从门上凸起来的,面目丑陋的嫫母好像是守护神一样横亘在巨门之上,仿佛连人带马都一同被浇筑在了那巨大的石门上,给人一种神圣而不可进犯的威严感觉。
尤其画面中彤鱼氏正骑着高头大马,手上长矛尖利,眼神犀利毒辣,那与身材不符的五官更显出几分凶恶的气场,普通人根本就不敢靠近。
“这才是真正的人王墓吧?”我坐在通道的出口,打量着那仿佛能够容纳的大门,被那股气势所震撼的同时也感到深深的苦闷,“我们打开之前那扇门就已经够费劲的了,这扇门这么大,要才能怎么打开?”
秦洛却让我别担心,朝我解释说他之前被困在躯壳里,力量有所限制,现在他既然已经抛弃了躯壳,自然就不用顾忌什么,打开大门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门两边和之前一样,也都有着巨大的挂钩。
说着,便飞身过去要将大门打开,只见他轻轻对着石门挥了挥手,立马就有三股肉眼可见的黑烟将门上的三个石环包围住了,紧接着,那石环被缓缓地从石门上拉拽出来,那三股黑岩硬生生地将那沉重的巨门扯开了一条缝隙!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里面泄露出耀眼的光芒,秦洛被笼罩在这光芒中间,却如蛟龙入海,更添了几分轻松,运筹帷幄地再一挥手,挂环被勾在了山壁上的弯钩上面,那仿佛无法撼动的石门便轻而易举地被秦洛给打开了。
我被里面传来的光芒给震慑住,勾着视线想朝里面看,秦洛不期然飘到我的身边,拦腰抱着我缓缓进入那仿佛蕴含着无限力量的墓穴。
“如果这真的是彤鱼氏的墓穴,那少说也有五千年的历史了。”我让这个数字吓得不轻,惊愕地强调道,“太夸张了,五千年!”
秦洛没搭腔,抱着我往里面走。
不过,进去之后我才发现其实墓穴里并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震撼,除了一个主墓室,连放置陪葬品的耳室都不见一间,不禁有些失望,觉得这对于彤鱼氏这种人类始祖来说,实在是有些简陋了。
秦洛看出了我的心思,便朝我解释说这是因为当时的社会根本都还没有形成完整的文明体系,人们连怎么在这世上生活都不会,对死亡自然也就没什么概念。甚至商周时期的王孙墓葬都简陋的要命,更遑论人类初始时期的墓穴了。
这个墓也是因为女岐族的特殊性才得以保留,故而后来盛行的墓葬文化在这里几乎看不见丝毫的踪影。至于陪葬品更是没什么讲究,就算有肯定也非常可怜,估计除了石器就只能放一些谷物的种子。
我这才明白,便不再疑惑这事,而是四下打量着这个墓穴。
此时我跟秦洛正站在墓穴门口,一眼看过去,最引人注意的是中间的一个大概十米左右的高台,整体由巨石雕制成,直径两米左右,边上有些横亘的枝桠,大约是模仿着树木的模样雕制的。而高台的顶上,有一个圆形宛若莲花的石制平台,莲花座中间放着一套棺椁。
“混元珠会在那棺椁里吗?”我有些迟疑地问着,偏头朝秦洛看去,却见秦洛的表情有些奇怪,他仰头看着那棺椁,紧紧拧着眉头,显然是有心事。
秦洛听见我这么说,也是迟疑了一下,才回应我道:“三彭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我上去看看,你在这等我一下。”
“算了,还是跟我一起过去吧。”秦洛都已经飞到一半了,却又回了我的身边把我抱起来,足尖轻点,带着我向上跃去,时不时在那石柱的枝桠上借力,朝着那放置着棺椁的莲花台上跃去。他见到我紧张的表情,不由劝我道,“没事的,都死了几千年了,不能对你怎么样。”
我听他这话,勉强笑了笑,看向棺椁的眼神却仍然小心谨慎的。
离最高处的平台越近,我就越发现它其实并不像远处看上去的那么袖珍,直径大约五米,中间的莲花台只占了一半,其余都是空旷的。不过,也是我跟秦洛落在上面之后才发现除了莲花正中间那口高大的石棺之外,莲花座下的平台上还放着一口石棺,明显比莲花台中间的棺椁小一号,但也算上是正常棺材的尺寸。
这不免让我感到疑惑,垂着视线看了那棺材一会儿,却什么结论都没有,不由把视线移开,去看莲花台中间的那口石棺。
秦洛看出了我的疑惑,朝我解释道:“因为彤鱼氏是最早一批擅用巫蛊的人,能通阴阳、断古今,对生死的掌控也比别人更加有说服力,故而一直被封为冥界的掌权人,所以她手上的混元珠才会惹来那么多人的争抢。”
我了然地点头,问秦洛现在该怎么办,秦洛就让我离莲花台远些,说他要开棺取物。我象征性地后退几步,但想也知道肯定躲不开,秦洛唯恐沉积了几千年的煞气伤到我,干脆用黑气给我弄了一个保护罩,让我呆在里面别出来,我自然答应。
可就在秦洛要打开石棺的时候,石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大概有三四个人,像是起了争执,那声音饱含怒气却又怕惊动了什么似的,有些压抑,所以我一直没听清楚他们在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