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我无比焦急地看着他,“你出来干什么,快回去啊!”
我让他这个样子吓得不轻:灵魂出窍,那不就等于死了吗?难怪医生们这么着急,原来是容易性命堪忧!
“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容易气数已尽吗?”我心里无比焦急地想着,“可是也不见有鬼差之类的来带他啊,可如果不是被勾了魂,他为什么要从身体里出来呢?”
就在我无比怀疑的时候,容易忽然朝我说道:“唐墨,他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我十分无奈地看着他的魂魄,把他往回推,“你赶紧给我回去,不想活了是吗?”
容易却不肯回去,他看着我,声音可怜极了:“我不回去,直到你跟我说清楚为止!”
“你要我跟你说什么?”我莫名其妙地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前提是你好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而不是这么飘着和我说话!”
容易却倔强地道:“不行,我这次回去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所以我必须现在来问你,即便是以这种方式。”
“简直要被你这孩子气死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心力交瘁地道,“究竟多紧急的问题,什么时候问不行,非要现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到底懂不懂事……”
结果我这话也不知道触了容易哪根逆鳞,还没说完呢,容易就捂住我的嘴,“咚”地一声把我给猛然摁在了墙上!
“你信不信: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在这就上-了你!”容易的声音危险极了,“以后千万不要再说我是小孩子——我早不小了,是你自己不拿我当男人看而已!”
我让他这个样子骇住了,拧着眉问他:“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想怎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容易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你知道的对吧?嗯?我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你别跟我说你感觉不到!”
我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彻底愣住了:“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TM清楚的很!”容易瞪着溜圆的眼睛,神色有些发狠,“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你这蠢的人?我有时候真的恨不得捏死你!”
容易的表情十分暗淡,就好像被霜打过似的,连肩膀都耷拉了下来。
“你现在神志不清,所以我当你这话没说。”我浑身都不可抑止地发着抖,有种难言的恐慌,“现在你赶紧回去,那么多人都在担心你,拜托你不要闹了……”
我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应对眼前的场景,只好故作淡定地劝他先回自己的身体里,只要把他救活,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掰扯。
但容易却不是这么想的,我的话音还没落,他原本捂在我脸上的大手就忽然卡着我的脸颊让我被迫仰起了下巴。
继而以一种令我猝不及防的速度,对着我微张的唇猛然亲了上来!
“唔……”
我让他这样唐突的举动惊的陡然瞪圆了眼睛,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要挣扎。
因为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容易对我竟然真的是那样的心思,因为他是容易啊,是那个我拿来当亲弟弟一样疼爱着的容易啊!想不到他不但说了,他竟然还亲了我!
啪!——我狠狠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眼圈都气红了。
“你疯了吗?”
我恶狠狠地擦着被他咬痛的嘴角,目眦欲裂地瞪着他:“柴昊那一棍子把你神经病都打出来了是不是?”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么个反应。”
容易偏着头,低垂的眼睑看起来十分可怜,他的声音里有种令人心慌的冷漠:“但我真的不明白,你究竟是真的不喜欢我,还是因为宋陵南而不喜欢我。”
他这话说的我一愣,但我真的不能够接受他,于是也冷声道:“这事跟宋陵南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往他身上推?何况,一直以来,我真的只当你……”
“闭嘴!”
容易短促地低吼了一声,像是无限愤怒似的,用一种十分危险的眼神来看我:“我说了,不要再说我是小孩子!”
我根本想不到,平素那么开朗可爱的容易会有这样任性的一面,多多少少有些无法适应,望着他的身影久久都没有回话。
“好,不说就不说。”过了许久,我努力压抑住心里的郁结,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我们先不谈这个问题,你赶紧回你的身体里好不好?你这样下去,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容易却对我的关心根本不领情,听见我这么说,抬眼看了看我,恶意地道:“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何必管我是死是活?”
“容易,我说一句公道话啊,喜不喜欢你,跟想不想你死是没有直接联系的。”柴昊在一旁看好戏地道,“你这样说,不是让唐墨为难吗?”
我听见柴昊的解说,颇为同意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劝他道:“我不知道你今天受了什么刺激,你赶紧回去,这件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你骗人。”容易像是十分委屈似的,后退了两步,脸上是受伤的表情,“你跟柴昊的话我都听见了,因为宋陵南,你不会给别人机会了,所以你一定不会原谅我今天的举动。”
容易说着说着,忽然扯出了一个极为讽刺的苦笑:“我还一直说你蠢,想不到我比你更蠢:我还以为自己在你心里是不一样的,就算我吻了你,你也不舍得和我一刀两断。呵,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我的脸色,见我没有反驳,表情就更加苦闷了。
“我说对了是吗?”容易有些恼羞成怒地看着我,气急败坏地吼道,“宋陵南他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放弃一切吗?”
听到他的质问,我实在找不到话来回答,因为在我心里,容易是个极好极好的小孩,我不该拿任何话来伤他,但要我敷衍他,给他希望,我更觉得这对他是一种侮辱。
“你先回去,这事情我们以后再讨论,算我拜托你了。”
除了这样的话,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无论说我不喜欢他,还是说我因为宋陵南而不能给他在一起,都不是什么好的策略,恐怕只会激发他的情绪。
“等等,我再说句公道话:唐墨的意思你可能没明白,她让你先回去,自然就不是拒绝你,说明你们之间还要商讨的余地的。”柴昊在一旁不嫌事大地说着。
我一听他在曲解我的意思,气的要去打他,却把他三两下给挡开了,而且还不遗余力地继续说道:“我要是你啊,我就先听她的话,然后再来追讨她许下的承诺。”
“唉,你比我可好多啦!”柴昊故意叹气道,“你刚不是都听到了吗?你看她拒绝我的时候多坚决啊,到了你这,她根本都没提这茬,说明她对你还是不一样的。”
柴昊一个劲儿在那胡扯道:“你没听过那句话吗?女人没有拒绝,那就是默认啊!她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什么自行车?”
“喂!你不要……”我话刚说了一半,柴昊就死死地捂着我的嘴,兀自接话道,“不要拆穿是不是?好好好,我不拆穿,容易你听见没有?还不赶紧回去,等身体好了直接来兑奖。”
容易原本还一脸为难来着,一听柴昊的话,眼睛忽然就亮了起来,然后期待地看着我,说道:“是真的吗?”
“真……”个屁!
但我刚说了前面一个字,柴昊就又捂紧了我的嘴,自动补充道:“你看她自己都说是真的了,你还不相信吗?快回去吧。啊?她心里肯定是不舍得拒绝你才这么说的,女孩就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
“唐墨,想不到你……”容易抿着嘴,沉吟着,然后坚决地说道,“你不用理会宋陵南,他跟你只是冥婚,做不得数,我有办法让你们解除婚约,只要你不躲着我,我就会一直喜欢你。”
容易说着,顿了顿,又说道:“当然,你躲着我也没用,我容易认定了的人,碧落黄泉也是我的!”
这句话说完,也不给我反驳跟劝说的机会,就又悠悠然地穿过了急诊室的门,回去了。
随即,我隐约听见急诊室里传来欢呼声,说明容易是真的回去了,那些医生以为自己救活了容易,在那开心呢。
“柴昊你个死人,你害死我了!”
解决了疯狂的容易,我就开始找柴昊算账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拒绝了你,所以在报复我吗?是,你两句话一说,然后出国去了,无事一身轻的你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收场?!”
“呃……这个,当时不是情况紧急吗?”
柴昊睁着一双大眼睛看我,无辜地说道:“你设想一下你跟他说实话时他的反应,指不定还要出什么幺蛾子,那才真叫没法收场好吗?”
“而且你忍心看他以灵魂的形式这么站着吗?”柴昊摇着头,不赞同地道,“万一真死翘翘了,找谁哭去啊!以只能用我的招数,先把他安抚住,然后再想别的对策。”
即便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我仍是气的跳脚,心里更是忍不住开始哀嚎:“这回是真完了,要是让咱们醋坛子鬼大帅知道我被容易又壁咚又强-吻的,我还能有好吗?!”
“不过,要真说起来,我也不是完全没有私心的。”柴昊悠悠地说着,表情有几分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