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爱玩也不看一下场合,小心颜祺枫过来找你算账。”古兰清说了她一句,又转头跟我道,“你别理他,他这人就这么讨厌,你先去洗脸吧。”
说着,将手帕往我这边推了推。
我伸手接了过来,手帕的触感极好,我捏了一下胀痛的手掌,转身要走。
就在我快走到舱门的时候,颜祺枫忽然回来了,见到我这个样子,本能地一愣,然后就皱着眉问我:“怎么回事?”
“颜少,你可回来了,这个人是谁带上来的?她,她打我!”
美和见到颜祺枫,立马撞开古兰清朝这边跑了过来,故意往颜祺枫身边蹭,想让颜祺枫看到她脸上的红痕。
“你干的?”颜祺枫的眼睛眯了起来,伸手捋了一下我沾满酒液的头发,说道:“滚。”
美和见到颜祺枫的这个反应,得意地笑了笑,随即又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对我说道:“你听见没有,还不滚下去,这里可不是你待得地方,真以为自己是灰姑娘呢?!”
“我说的是你。”颜祺枫的脸色冷的像冰一样,他转头看着美和,冷声道,“我不记得邀请过你,你是跟谁来的?”
顿了顿,他又说:“不管你跟谁来的,现在离开这里,以后颜家也不会跟你们鲁家再有来往。”
“为什么?明明是她……”
美和还想说话,让颜祺枫给打断了:“第一,她是我的客人,你不是;第二,你弄脏了她的头发和衣服,还不知悔改;第三,你影响了她出游的好心情,却在这跟我狡辩。单着三点,我让你下去已经是非常礼貌的行为了,懂吗?”
颜祺枫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发愣,尤其是琳达,她本身就不知道我是颜祺枫带来的,此时看到平时随和不已的颜祺枫竟然发了这么大的火,还是为了一个她看不上的人,内心的想法自然千变万化。
“对不起,我不知道……”美和见事情竟然往这个方向发展,下意识地道歉说,“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为了这次旅行我推掉了所有的约,您现在让我这么回去,我……”
颜祺枫不耐烦地呼了口气,望着她看了看,忽然笑了,有些奇怪地说道:“对,的确不能让你这么回去。”
美和听见这话,以为躲过了一劫,蒙尘的脸上恢复了一些神彩,她有些感激地看着颜祺枫,眼睛亮晶晶的,忙不迭地跟颜祺枫道谢。
颜祺枫却并没有看她,只是招手让一旁穿着空乘制服的人,而后小声地跟他交代了一句什么。
就在我们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时候,去而复返的空乘人员捏了一只高脚杯过来,里面盛着晶莹剔透的香槟酒。
美和见到这个场面,脸色一变,拧着眉看向了颜祺枫,像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颜祺枫兀自将那杯酒接了过来,递到唇边抿了一口,而后就赞赏地一挑眉,做出了一个十分生动的表情。接着,他盯着酒杯看了一眼,然后掀起眼皮看我的脸,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笑的贱嗖嗖的。
“泼回去。”
颜祺枫说着,朝我眨巴了一下眼睛,邀功似地将酒杯塞到我手里。
我一手捏着古兰清给我的手帕,一手端着酒杯,心里逐渐涌上一股诡异的热血来,就好像同时握着倚天剑屠龙刀,两者相遇就能召唤神龙似的,爽快极了。
“鲁小姐是吧?刚刚泼我的时候,你开心吗?”我顶着湿淋淋的头发,挑衅地摇晃着酒杯,看着酒液沉沉浮浮的,心情大好,“有句话送给你:风水轮流转。所以永远不要得罪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因为说不定哪天她就踩你头上了。”
鲁美和听见我的话,大惊失色地张了张嘴,一副无助的样子,想说什么,又忌惮着颜祺枫,所以不敢。
“你觉得这杯酒,我该还给你吗?”我故意问她,“在这之前,我得问问:如果我真的泼了你,你生不生气?”
鲁美和不明白我想做什么,有些惊慌地看着我,说道:“对,对不起,我当时不,不该泼你。”
“再说一次。”
我摇晃着酒杯,有些张狂地跟她说:“早让你道歉,你拉不下面子,现在这个场景你觉得比之前更好?如果你喜欢这种被人围着的感觉,那你现在当着众人的面,给我正儿八经地道歉。”
鲁美和听见我这么说,脸上露出屈辱的表情,但她除了听我的话给我道歉,并没有别的办法。
尽管她抿着嘴站了好一会儿,最后仍然微微后退了一步,朝我鞠了一个90度的躬。只不过站起来的时候泪珠也顺势滚落了下来。
“对不起。”鲁美和流着眼泪,语气郑重地道,“我不该泼你,请你原谅我。”
我见她这副可怜的模样,心里早消了气,却故意笑出了声,看着她说:“脸抬起来,我要泼了才能确定我有没有消气。”
鲁美和忍了忍,抬起了泪流满面的漂亮脸蛋,我看着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心里颇有些无奈,面上却是没什么变化,依旧冷冷的,没有表情。
我不想把事情闹那么难看,但鲁美和这样的性子,不撅她一次都对不起倒在我脸上的那杯酒。
于是我作势要泼!
鲁美和惧怕地将眼睛闭的紧紧的,肩膀微微耸起,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我见了,脸上的笑意更深,将手里的酒杯递到她头顶,预备将酒液倾泻而出。
我的动作很慢很慢,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借这个机会羞辱他的时候,我的手臂忽然拐了个弯,将即刻就要洒出去的酒杯绕了回来,递到自己嘴边,继而将那杯香槟一饮而尽了。
放下酒杯的时候,我看到颜祺枫的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赞许地朝我点了点头,周围的人也都一片哗然。
鲁美和还在闭着眼睛哭的惨兮兮的,我好笑地在她饱满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吓得她一个哆嗦,却是不敢睁开眼,更是攥着拳头,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等着那杯酒。
“行了,把眼睛睁开吧。”
我好笑地一抹嘴,看着她说道:“既然你已经道歉了,我也没有必要非把场面弄那么僵,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指不定我今天出了气,哪天你又找人砍我呢?”
“刘真真不是我气走的,所以你把酒泼我脸上是件非常非常愚蠢的行为。”我见她低下了头,便劝她说道,“我不是要教育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与人为善才是相处之道。”
顿了顿,我又说:“人人都想捏软柿子,殊不知有些人并不是真的没能力,只是低调而已——他可能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体内却封印着洪荒之力,自有一副铜皮铁骨。”
“你这性子,以后还是改改为好。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轻易放弃反击的机会,树敌太多并不是明智之举。”我见鲁美和不说话,便又道,“我去洗个脸,你请便吧。”
我说着,将空了的杯子还给了空乘人员,兀自捏着古兰清给我的手帕,去了卫生间。
“这妞谁啊?”
“啧,不知道,以前没见过,好像是颜少带来的——这么护着,别是他女朋友吧?”
“不能够吧?颜少不是不近女色吗?”
我刚一走,就听见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嗡嗡嗡地传到我耳朵里,说实话,我觉得很闹心。颜祺枫这次太高调了,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真到了迪拜,这群自命不凡的富N代变着法儿折腾我。估计颜祺枫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趁早打个预防针。
“诶,刚才我看见池爻跟她也纠纠缠缠的,要不然怎么把刘真真气走了呢。”
“真的假的?看不出来啊!不过,她刚才那一席话说的是真有水平。”
这人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引了好些人应和:“可不是吗?恍惚间我以为是我爸在训我,看着年纪跟咱们也就差不多啊,有知道她底细的没有?”
“真那么钟意,等会儿问问颜少不就得了。”不少人都在议论,“这样的姑娘我还真头一次见,别说,还真就不太一样。”
众人还要再议论,就听颜祺枫在那边说:“说什么呢,真当我是聋的是吧?告诉你们啊,里面那人不能动,你们谁不想好了可以挑战一下。”
“颜少这话什么意思啊?”一群人在那装作不懂地起哄道,“哪种程度的不能动,我们又不会泼她酒,颜少你这样就尴尬了啊。”
几人一听就知道是在开玩笑,颜祺枫就也没有回话。
不过,等我换了身衣服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却正好看见颜祺枫撑着胳膊呆在门边,一副正在等我的样子,他身后还有不少人正八卦地往这边看。
“有事?”我不甚在意地朝他问道,“干什么这副表情?”
话音还没落,却让他拽着手直接壁咚到了墙上,他一只胳膊攥着我的手绕到我的身后,另一只手撑在我脸边,五官离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身后八卦的群众见了这一幕,纷纷嗷嗷大叫,也不知道他们激动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