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周奶奶并没有很恐怖,相反的,她是个非常干净洋气的老太太,模样也很和蔼,只不过我近来噩梦缠身,草木皆兵罢了。
周奶奶手里拄着根黑色的木制雕花拐杖,微微佝偻着身子,笑盈盈地看着我说,“我正打算敲门呢,你就自己出来了。”
我努力把转到嘴边的尖叫咽了回去,也朝周奶奶笑了一下,僵硬地道:“啊,单位有点事情,让早点过去。您找我有事么?”
“可不?还是好事呢!”周奶奶呵呵地笑了两声,跟我说,“前两天你不是答应要跟我幺孙见个面么?我今天把照片给你洗出来了,你看看?”
说着,周奶奶把我的手拽过去,把一张照片塞到我手里,转而拍了拍我的手背,笑的一脸和蔼可亲:“好孩子,不是我自夸,我这幺孙条件好着呢,你可得好好考虑考虑啊。”
“诶,好。”我讪讪地笑着,接了照片,随意地低头扫了一眼,发现那是张放大了的证件照。
照片应该是前几年拍的,有些泛黄了,但依旧能清晰地看出照片上的男孩长得非常精致好看,尤其那一双上挑的桃花大眼,衬得一张溜尖的小脸非常有味道,比时下的偶像明星都帅气。
但不知怎么的,我总觉着这张脸有点面熟。尤其是那双上挑的桃花眼,总让我觉得在哪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周奶奶见我看的仔细,满意地道:“怎么样,我家幺孙模样俊俏吧?年纪也正好,今年24岁,本命年,跟你相配着呢!”
“当然啦,具体好不好,还是得你们年轻人自己处了才知道。”周奶奶见我不说话,便自顾自地道,“年程不一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时兴了,我倒想直接拍板定下,但别人不好听我的。”
我以为她口中的“别人”指的是她的小孙子,便也没接话,只是陪着笑了两声,见周奶奶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便找了个借口跟她告了别,大步地跑了出去。
眼看着我上班要迟到了,于是也顾不上形象,小跑着朝不远处的派出所赶了过去,那儿就是我上班的地儿。我叫唐墨,95年出生,七月份从警校毕业了之后,被分到了沈阳造化监狱旁边的小派出所里当一名小警-察。
凑巧那会儿赶上了空前力度的扫-黄-打-非跟净网行动,在这样的大形势下,作为派出所里唯二的女警,我硬着头皮成了一名职业鉴黄师。
和一些网络鉴黄师不同,我们除了要审查影片内容,还要负责抓捕嫌疑人,虽然薪资不菲,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辛苦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一直没找对象,一来是的确没时间,二来是着实没兴趣。
不过,想我一个正当年华的女孩子,却只能整天与马赛克为伍,也真是有点惨。因为这个,我对审片一直挺反感的,又加上这几天连续噩梦,精神有些不好,测评的时候自然就不是特别专心,严重的睡眠不足还让我有点昏昏欲睡。
实在熬得难受了,就准备趴桌子上眯一会,可我刚要闭上眼睛,屏幕上的画面就忽然乱码了,还夹着次啦次啦的电流声。
办公室的电脑旧了,出点什么毛病也正常,我想也没想地伸手拍了拍显示器,发现没什么用,便拧着眉弯腰去检查主机,但我刚把脸凑到主机前头,电脑就忽然黑屏了。
我起先还以为就是普通的脑抽,寻思着重启一下就好了,但就是这时候,我发现根本不是电脑黑了屏,而是正在播放的画面太过黑暗,看不清楚而已。
“奇了怪了……”我嘟囔着,鼠标移向还原键,打算关了全屏看一下这是谁送来的碟,可也不知道电脑出了什么毛病,竟然关不了。
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以为是盘里有毒把我的电脑感染了,便撇了撇嘴跟我的同事乔花抱怨道:“怎么这年头一个小-黄-片也能翻出这么多层浪花来?!还能不能让人愉快地撸啊撸了?”
乔花听见了,还以为我在跟她逗闷子,咯咯地笑了两声,递给我一个WIN8的系统光盘,让我不要烦躁,要是崩了就重装系统。
我老大不乐意地“嗯”了一声,伸手把系统盘接过来,正欲弹出光驱,屏幕上却陡然出现了一张脸!
我本来还迷迷瞪瞪的,结果一瞧这张脸,登时就是一惊,直接吓得从椅子上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