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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4 半年

  今晚夜黑风高,偌大的昆仑山鸦雀无声,晚上是禁止出行的,我们的活动范围很有限。由于苏晴是掌门的徒弟,可以在门派内自由出入,无需通报,但是还是有一些地方是她去不得的,比如锁妖塔。

  苏晴突然找我,让我莫名紧张,我以为她还在为白天那件事生气,真是那样的话我也没办法,反正不看也看了,我能怎么办,难道把眼珠子挖出来谢罪。

  我很紧张,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除了和她拜堂那晚,但那是几千年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她带着我飞到了屋顶上,第一次我感觉到她回来了,我差点以为她就是我的鬼妻,可她不是,她还是她,只不过掌门教了她一些入门功夫,有内力支撑,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她看着我,忽然间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我抓了抓脑袋跟她说:“我叫白……不对,我叫江凡,我就是我,为什么这样问?”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我们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苏晴看着我一脸正色道。

  我笑了笑没有做声,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回到过去的人是我,又不是她。

  唯一可以说的通的解释就是,她多半喜欢上我了,原来我们的感情是从昆仑山开始展开的,如果没有几千年之后的记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我想了想跟她说:“或许这就是缘分,你相信命运吗?”

  “不信。”她摇了摇头说。

  一个不相信命运的人,却被命运玩弄了几千年,一个死了几千年的人,魂魄一直没能进入轮回,牛二之所以让她使用转生术,大概是同情她的遭遇,可它没想到会弄巧成拙,我也没想到。

  这可能也是命运的安排,仔细想想,如果牛二没有让苏晴使用转生术,黑白无常就不会抓她,黑白无常不抓她,我们就不会面对黑白无常,就不会来到几千年之前。也许这次能解开苏晴为什么不能去投胎的真正原因,我问过她不止一次,她始终不愿意告诉我……

  我们在屋顶上坐了很长时间,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这个举动让我惊慌失措,在我的认知里,古代人都是很保守的,女孩儿家应该不会把头随意靠在一个男人肩膀上。不过我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加上白天的时候在药池里发生的事,或许她是在暗示我,既然看了她的身体,就要对她负责。

  我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我愿意负责到底,并且会陪她走到最后,不管是此刻的最后,还是几千年后的最后。

  夜深了,她跟我说该回去休息了,这些天掌门师父安排了很多内容给她,一天到晚都停不下来,也只有在药池里泡着才能休息。

  回去后我躺在床上很久睡不着,我决定要陪她到最后,那就必须让自己变强,才能帮她报仇,我知道以她的性子,迟早会去找云沧海父子报仇的,如果我保护不了她,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第二天我就去找师伯让他教我武功,师伯却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太心急,什么时候该教,他心里有数,做什么事都是一样,欲速则不达。

  被骂完了我还要乖乖的去药池泡澡,时光飞逝,这三个月以来我每天都在药池泡澡,平时就做些琐碎的事情,挑水砍柴是少不了的,老爹老娘还有瞎子每天好吃好喝,不是昆仑弟子却可以享受这般待遇,而我就不一样了,不做事就没饭吃。

  这是不公平的待遇,不能因为我老娘曾经是昆仑弟子就可以白吃白喝,我隐约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打成了某种协议,可是多次问老娘,她都不肯说实话。

  我不是傻子,平时察言观色也能看出来了,为此我还专门跑去问了瞎子,瞎子的回答让我琢磨不透。他说,这是过去发生的事,即使你知道了也改变不了,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安心学习,学到的东西是一辈子忘不了的!

  很明显,瞎子话里有话,他不愿告诉我真相,真相必定会让人很难接受,他说学到的东西一辈子忘不了,难不成是说,我可以把学来的功夫带到二十一世纪?

  我是这样理解的,事实是不是这样我不知道,如果真是那样,下次遇到石一凡我就有能力跟他交手了。昆仑以修仙问道为主,每个弟子所使用的功夫套路中都蕴含着降妖伏魔的修为,对付邪魔外道甚至魔界都不是问题,真能掌握昆仑绝学的精髓,就不愁打不过石一凡。

  为了苏晴,为了美好的未来,再苦再累我决定咬牙挺下去,风雨过后一定能见到彩虹。

  接下来三个月,苏晴一直在闭关修炼,我从没再见到过她,而我终于得到师伯的认可,每天都在苦心竭力练习拳脚功夫,偶尔师伯会讲一些心咒给我听,让我用心记下,这些心咒配合特定的招式,能发挥出极大威力。

  师伯教我的招式并不狠毒,他说克敌制胜之前首要保护好自身,所以师伯教我的大多是逃跑和凝聚内力的功夫,真正强攻的招式不多,但却是最强的。

  三个月又过去了,一晃我已经在昆仑待了整整半年,从一开始的文弱书生变成了彪形大汉,不光是功夫上的突破,还有身体上的突破,我已经练就出八块腹肌,从一个身体羸弱的少年变成了肌肉猛男。

  这具躯壳我很满意,只可惜在这里没有镜子,我只能到水池边去欣赏自己极具爆发力的身体。我开始有些害怕,害怕回到二十一世纪,害怕面对现实,半年的不懈努力才练出一身肌肉和一身功夫,如果回去了我什么都带不走,那我这半年的辛苦岂不是要付诸东流了!

  这半年来我总结出一个字,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我每天练完功躺在床上,感觉身体都快散架了,翻个身都能听到骨头爆裂的声音。

  年关将至,昆仑山忙着置办年货,掌门却把所有元老叫了过去,包括我在内,她宣布了一件重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