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在吴非家吃饭,原来颜如玉的手艺还不错,以前我倒是没发现。我俩又喝起了酒接着吹起了牛,吴非把他的想法都告诉我了,他说等孩子生下来,就带着颜如玉归隐山林,可能的话从此就不回来了,过与世无争的日子。
这话他以前说过,我认为是有可能的,但是现在不行,石一凡迟早会找上我们,况且我俩都身中剧毒,不知道丹毒有没有解药,在事情没完之前他想归隐,恐怕也只能是想想。
我俩都喝的有些高了,颜如玉趁我喝的迷迷糊糊,让我叫她一声嫂子听听,我当然不会叫,我还是喜欢叫她如玉,反正吴非也不吃醋。我们天南地北的聊着,这么多天以来每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现在倒好,一切归于平静,我只想能留住时光,别再卷入江湖的纷争,像吴非说的那般,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起来,从此不问世事,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我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村子,我们约好了明天去上清寺还俗,还俗不能马虎,得有个见证人,那个人就是我。
回去我把这件事跟外婆说了,外婆也说是好事,趁年轻就要好好把握,别等老了才后悔。外婆这话里的意思我自然听得懂,她年轻时和吴非的师父不是情投意合吗,只可惜他们相遇太晚,那时外婆已经嫁给了外公。而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外公长什么样,一直以来,外婆都在骗我,每当我问起外公,她总是跟我说,外公去了很远的地方做生意,等我长大他就会回来了。
我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外公还是没有回来,其实我知道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多想见见他,哪怕是一张照片我也满足了。外婆大概也看出了我的不开心,她跟我说,只要过了今年,你父母自然会来接你回去,以后不用再跟着外婆受苦了。
听到这话我有点怕,我害怕那一天的到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从小到大我都是跟着外婆,在我的印象里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假如有一天他们真的来接我回去,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他们走!
我和外婆很长时间没见面了,我们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聊到深夜,外婆睡着了,我把她抱到床上,然后也合衣躺下了。
早上我被颜如玉叫了起来,她说时辰到了,让我赶紧起来去上清寺。我脸还没洗牙还没刷,让她等我片刻至少我该换一套像样的衣服。她说大男人家就别婆婆妈妈的,又不是去相亲,不由分说就拉着我一路跑到了桃村。
吴非早已在村口等着我们,我看到他背着一个大麻袋,看样子还挺重,我问他里面是什么,他说是吃饭的家伙,既然还俗,这些道具以后就用不上了,他不想给孩子带来灾难,长期与鬼神打交道始终不是好事。
这话说的也在理,只是不久之后石一凡还要利用我们,没了这些道具,遇到危险时怎么应对。我不想扫他们的兴,于是就没说,吴非确实帮了我们不少忙,他是该休息休息了,接下来我要勤学苦练,争取把那本禁书倒背如流,这样我就可以使用旁门左道了。
上清寺异常冷清,甚至门口都无人看守,我们上过香之后找到了清风道长,说明来意之后道长带着我们来到了祖师像跟前,施过礼节,接下来就是繁琐的净身仪式,一群道士围着吴非团团转,折腾了大半天才完事。然后清风道长收下了吴非的所有道具,唯独那把桃木剑吴非不愿意上交,说那把剑对他很重要。
清风道长说,既然要还俗,就要彻底忘掉以前的身份,桃木剑可以留下,但是以后不能再使用,否则对祖师爷不敬。
吴非也答应了以后不再使用这把剑,更不会再使用茅山术,走出这道观,他就可以脱胎换骨,一切将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我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对不对,可他已经这样做了,作为铁哥们儿,我还能说什么,我尊重他的选择,更希望他能和颜如玉长相厮守。
中午为了庆祝,我们去了阳城,找了一家高档饭店开了包间,我闷着头喝酒,心里很乱,我在想一个人,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别想太多,我相信她还活着,有缘的话总有一天还会见到她的!”吴非给我倒着酒安慰着我。
我笑了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是啊,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我不该表现的这么沮丧,吴非是对的,有缘自会相见。
颜如玉一直给我夹菜,说我该化悲愤为食欲,忘掉那些让人不开心的,得过且过,这个朝不保夕的年代,自己的命都不属于自己,担心别人也是没用的,倒不如乐观一点,没事去寺庙上柱香祈求她能平安无事。
她说的不无道理,想想我也算是经历过大是大非的人了,怎么就放不下儿女情长!
酒桌上吴非就把他们结婚的日子定了下来,他说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明天吧,回去之后他立刻发请帖,总之要办的风风光光。
我笑他未免太猴急,也不算算日子,亏他还是道士呢,颜如玉也赞成我的提议,说还是算算日子再说吧,这事不能急。吴非说不用算了,反正他已经还俗了,不打算再使用茅山术,找别人算吧,他信不过那些家伙。
这老小子的倔脾气我是知道的,他决定的事很难改变,颜如玉也说不过她,只能由着他胡作非为了,不过我能看出颜如玉脸上隐藏的笑容,她一定很幸福。
吃过饭吴非说要去给颜如玉买钻戒,让我也跟着去看看,顺便买个给苏晴。陪他买钻戒我兴趣不大,顺便给苏晴买个倒是可以,我和苏晴结婚那天没有亲戚朋友在场,直到现在都很少有人知道苏晴的存在,想想她跟着我真是受了不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