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抓到你了!”
“我,我,我去。”
我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差点顺着山道滚了下去,幸好我眼疾手快,猛然抓住了旁边的一棵小松树的树干,这才稳定了身形,手里的小篮子里面的香烛元宝之类的,骨溜溜的滚了下去。
我的心脏跟打夯似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我定睛一看,一个浑身毛发的家伙正站在上头又蹦又笑的。
难道是之前我见到过的那种被圈养起来的野人?不过仔细瞧瞧不像。这人明显是因为常年不理发,所以导致头发长的没边。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裸露的肌肤基本上没有一块是好的,伤口压伤痕,也不知道是在哪磕着碰着了。
“哈哈哈,好玩好玩,又吓到一个。”
他扒拉了一下挡住脸的头发,露出一张漆黑的脸,表面全是污垢,差点看不出来是一张人脸。
“卧槽,你丫是不是有病啊?”
咦,不对,这人看着怎么这么像憨二牛啊?
小时候这家伙经常出现在村子里面,不过等后来就再也没见过。村里的人说他早就已经死了,原来是躲到这南山上来了。
“有病,有病,嘿嘿,我没病,你有病,你就要死了。小宝宝,快闭眼,闭眼躺南山。挖个坑,埋点土,明年长出大松树。嘿嘿,大松树。”
憨二牛一边神神秘秘的凑近我,一边用着一种奇怪的腔调唱着古怪的词句。
他的行为很好笑,但是我却笑不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
他难道能看出来我身体有问题?记得之前那个算命瞎子也曾经说过,明年是水太岁当头坐,我不一定能挺的过去。
“二牛,你怎么知道我有病?”
“哈哈,你想知道吗?”
二牛的眼仁儿黑白分明,看上去竟是像小宝宝一样清澈透明,我微微一呆。他这眼睛,算得上是他身上最干净的部位了。这样的眼睛,让正常人都自惭形愧。
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后一脸的神秘:“你想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对于这个问题,我确实挺好奇的。
“想知道啊,嘘,你听,听到什么没有?”
他把手放在耳朵边,脑袋转动,神情说不出来的一种认真。我微微皱了皱眉头,要说我的听觉绝对够灵敏,然而现在这个时候,我除了虫鸣鸟叫的声音,任何奇怪的声音我都没有听到。
过了半天,二牛眼睛缓缓闭合了起来:“听,大地在呼唤你,让你早点归于尘土。大地知道,树木知道,小鸟知道,所有的一切都知道,唯有你自己不知道。”
二牛两只手做了一个鸭子嘴的形状,在我面前张合了两下:“你不知道,我知道,大家都知道。哈哈哈,好玩好玩。”
说着二牛猛然转身就跑在这山道之上竟如履平地,速度飞快。
“喂,你们到底知道什么,给我说清楚,别跑啊你。”
我赶忙跟了上去,这二牛似乎是有意在等我,每跑一段路,就转身藏在小树后面偷偷看我。见到我跟上来,立刻转身就跑。
而再往里面走的话,就进了林子了。这林子在我们村子里是个禁区,叫做魔鬼林。这片林区已经存在不知道多少年了,别的山头的树木可能会被砍伐做木材,唯有这个林子,从来没人动过。
不光不能动,更不能进去,因为进去的人,没有一个出来的。
村里的老人们常说这里是山鬼的居所,凡人进不得。所以村子里出生的孩子记事起第一件事情,基本上就是要记着这魔鬼林进不得。
“喂,二牛,别跑了。快回来,前面是魔鬼林。”
二牛并不理会我,见我停下来不走,他也停下来冲我招手。
我看了看,这个魔鬼林确实有些蹊跷,这青天白日,大中午的太阳,在这林子前丝毫感受不到一丝热度,反而从林子里传出来的穿林风有种刺骨的凉意。
见我站在那里不动,二牛似乎开始着急起来,一个劲的冲我招手,频率又快又急。
我犹豫起来,万一这进去就出不来了又该怎么办?只不过这二牛似乎并没有要陷害我的意思。而且有一点,这二牛在这山上生活了这么多年,肯定知道路该怎么走。
“快快快,再不走,那东西就要醒了。”
二牛似乎不敢大声喊叫,压低了声音,语气很是焦急。
我一愣,那个东西醒了?什么东西要醒了,把他吓成这样?
见我还是不挪步,二牛恨恨的跺了跺脚,一溜烟跑到我跟前,拉着我的手硬拖着我里面走去。
这靠的近了,我闻道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尸气。
我皱了皱眉头,这家伙定是常年跟尸体混在一起,不然的和不会有这种浸润到骨肉里面的味道。
我本来想要挣脱,却没想到这二牛手劲大的要死,我的手脖子好像是被一个铁箍箍住了一般,根本挣脱不来。
“哎呦,你可轻点,手脖子都断了快。”
二牛自是不管我,在林子里上蹿下跳,我只好运转灵力,跟上他的脚步。
好在这些时日黑牙的操练,让我身体比之前强壮了很多。
“吼!”
就在这时,一声类似猛兽的吼叫声闷闷的传了过来,我闷哼一声,只觉得胸肺间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般,顿时喉咙一甜。
就是这一声叫声,竟然把我打得差点吐血,这让我震惊不已。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二牛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糟了糟了,大家伙醒了,快快快,要是被他抓到了,咱们两个都完蛋了。”
“可是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二牛不理会我,干脆一把把我背了起来,足下生风,紧跟着我看到了平生永远难忘的一幕。
只见他从腰间解下来一条绳子,随手一抖,那绳子顿时在空中伸的笔直,似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引一般,竟不知道这绳子到底有多长。
二牛怪叫一声:“抓稳了!”然后猛然一跳,他的手稳稳抓住了那条绳子,像坐了滑索一般,飞快的向前面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