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牙这个家伙,总是会时不时煲几碗鸡汤,说出很有哲理的话来,仔细想想,的确是有几分道理的。
“这么说,你觉得我刚刚其实也没做错什么?”
“现在看来是没错。”
“那你刚刚为什么打我?”
“唔,就是觉得你欠揍,我都说了现在看来没错,但是刚刚在战斗,你错了。”
黑牙不屑的冷哼了两声,搓了搓手指,把香烟点燃,美美的吸了一口,然后对着船舱的门使劲砸着。
“开门开门,你这家伙,也是个混蛋,怎么可以把女孩子关在门外?战斗都结束了,你还不开门?”
然而黄泉的声音幽幽传了出来:“别急,这才是刚刚开始,在你们面前的,是你们从未接触过的世界,好好享受,希望你们能够活下来,因为,你们跟其他贪心的人,的确不同。”
说着船舱里头,再无声息。
我们几个同时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这才是刚开始?那么后面会遇到什么?我帮寒若雪处理了伤势,毕竟我现在算是百毒不侵,那海藻上面有一种可以麻痹神经的毒素,我给吸了出来,同时用灵力给她处理了伤口。
船只平稳的行驶着,很快我们就知道了刚开始是什么意思,相比之前的海浪滔天,我们进入了一个非常平静的海面。
平静的,有些不科学。
整个海面,犹如一个巨大的平面镜铺在那里,我趴在甲板上看了看,这水面下到底有什么,完全看不到,所反射出来的,都是上方的景象。
我又抬头看了看,上面依旧是漫无边际的海水,还有各种海洋生物时不时会贴近无形的屏障,好奇的打量着我们。
然而四周实在是太过安静了,安静的让人发慌。除了我们几个的呼吸声,我甚至能够清楚的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
“老黑,你说句话。”
黑牙盘腿坐在我身边,歪着脑袋看了看我,奇怪的问道:“说什么?”
“随便,这儿太安静了,就连水流的声音都听不到,安静的让人发慌。”
黑牙剃了剃牙花,说道:“要不要我给你讲一个十分带颜色的笑话?”说着还瞥了一眼跟寒若雪依偎在一块,说着悄悄话的断阴阳。
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是想说那个状元郎喝醉酒不穿裤子闯王爷府的故事?”
黑牙脸抽搐了一下,最终演变成了一张震惊脸。
“你怎么知道?”
我竖了个中指:“这个故事,你特么讲了八百多遍了,你长这么大是不是就只听过这么一个故事?”
“你怎么知道?”
同样的问句,不同的腔调,我已经被这家伙彻底的打败了。
“滚滚滚滚,老子就不应该指望你。”
黑牙嘿嘿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看,现在感觉是不是没有那么慌了?”
我微微一愣,看着他那张十分欠揍的脸,心里一暖,这家伙还真是……
“起风了!”
寒若雪跟断阴阳手把着手,走到了我们身后,悠悠开了口。
我伸出手感受了一下,确实是起风了,而且这海面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弥漫起了一层大雾。
跟着我们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初始很小,继而慢慢变大,最终演化成了轰鸣之声,犹如一道瀑布在我们耳朵边肆意的喧嚣着。
“那是什么?”
黑牙猛然叫了一声,我看了一眼,继而瞳孔猛然一缩。
漩涡!
一个巨大的漩涡就在前方百米之处,这个光滑的镜面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敲破了,露出了一个口子,四面八方的海水都朝着那个口子宣泄而去。
船只在这大漩涡之前,非但没有减速甚至停下,亦或者是改变航向的意思,反而加速了几分。
黑牙连滚带爬的跑到舱门跟前,猛然一脚踹了上去,那舱门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竟然纹丝不动。
“奶奶的,黄泉,赶紧把舱门给老子打开,特么前面有个大漩涡,赶紧想想办法!”
船舱内鸦雀无声。
我们几个也是没了办法,只能紧紧的靠在一起,这个甲板上,连个抓手的地方都没有。
船只靠近大漩涡跟前,黑牙猛然叫到:“冰,十八,冰!做个冰屋,把咱们都圈进去。”
我赶忙应了一声,在我们周围布置下了一个端端正正的正方体,把我们几个全都圈在了里面。
船只终于还是进入了大漩涡的范围,说是大漩涡,似乎有些不恰当,因为这个漏洞并没有旋转,而是好像开闸放水一般,所有的水都很平顺的留了下去。
我看了一眼,这个几乎成九十度角直线下落,绝对比过山车要刺激很多。
我把寒若雪抱在怀里,黑牙跟断阴阳两个人也抱在一起,我甩出两道冰链,把我们固定在冰壁之上,这样可以防止在下降的过程中产生移动,撞伤自己。
我回头看了一眼船舱,那里依旧静悄悄的,也不知道黄泉这个家伙现在正在做什么。
“啊!”
我没想到最先叫出来的,竟然是黑牙这家伙,嗓门之大,叫声之难听,绝对是生平仅见。
船只顺着水流“咕叽”一声,滑了下去,然而让我意外的是,这船只即便是在下落,依旧没有脱离水面,而是顺着水流飘了下去,只不过速度很快,周围的一切根本就没法看清。
耳朵里全是水流的声音,当然还有黑牙的惨叫声,断阴阳的呵斥声。
我能感觉的到,寒若雪的紧张,身子绷得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十分用力。
我轻轻搂着她,咬了咬她的耳朵:“别怕,我在。我们会没事的。”
事后想想,我都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有勇气说这句话的。
因为在四个人中,我的胆子是最小的,功夫是最差的,然而在这个生死关头,我却最为平静,甚至十分的放松。
我是觉得,就算这掉下去摔死了,以后被后人发现我们四个两两在一起,应该也是蛮幸福的。
寒若雪听了我的话,又把身子往我怀里挤了挤。
不知道下降了有多久,感觉我们好像要从这个空间掉到另一个空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