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我笑了起来。
“这么看来，剑鬼其实并不知道昨晚出现的是我对吗？”
无伤的眼神躲闪了一番，不敢看我。
“虽……虽然他不知道，但他已经开始怀疑是你了，你如果现在杀了我，我会在死之前，把所见到的景象通过灵魂捆绑，发送回去，他一定会认出你的。”
我叹了一口气，感觉有些心灰意冷。
“无伤啊，你是真的觉得我会怕他知道吗？如今我只怕他不会出现，如果你的死，能把他激出来，那么你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其实你知道吗？我从一开始就不是非要杀你不可，但你不应该对我吓死手。我在想，你在动手的时候，心中一定充满了得意，觉得可以杀了我去请功，只是可惜，让你失望了。”
“不，尊主，我绝对没有这种想法，我，我只是，只是觉得意外。”
我有些同情的看着他：“无伤，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所说的一切，只是坚定了我要杀你的想法。我认识的无伤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而你，不是。”
说完在无伤的惊恐之下，我慢慢往后面退去，那触手一点点从我的身体里抽了出去，只是随着我往后退，他眼中的惊恐却越来越深。
直到触手完全从我身体内抽离，在他的面前，寸寸断裂，化为飞灰。
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空间的黑洞，把他的身体，一点点吞噬了进去。
我能看到他张着嘴，剧烈的挣扎着，内心毫无波动，就在刚刚，我突然领悟了一个道理，一个黑洞，可以原谅你的所有，因为他会把你存在的所有痕迹，清除的一干二净，包括灵魂。
我把这种领悟的神通，称为湮灭。
湮灭一切，情感，回忆，一切的一切。
直到无伤完全消失，我心里无悲无喜。
我不自诩为正义，却也不会甘心侍魔，而无伤，眉心的那只尚未完全开启的眼睛，早已说明他彻底投靠了剑鬼。
“剑鬼是么，希望你不要让我太失望。”
我抬头看了看天，蓝天白云，一派祥和，我在想，那个冥王到底藏在哪呢？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传音，是白如霜的。
“帝君，地下混沌之末的防御已经被打开了一个口子，我知道你在外面，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我长舒了一口气，四下里看了看，确信没有人在周围窥探，这从到了大厦底部。
白如霜似乎已经算到了我的行动，早已在哪里等候。
“死掉的那个，是你的朋友？”
我微微一愣，我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询问这个，外面的事情，似乎都没有逃脱她的眼睛。
到如今，我早已不会去怀疑她是在监视我，或者是其他，她早已成了我的一个忠实的伙伴，一荣俱荣。
“死掉的朋友，又如何能称为是朋友？”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不料白如霜反而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现在已经越来越有地府之主的样子了。”
我微微一愣，随即哑然失笑：“在你看来，地府之主，应当是断情决议，冷酷无情？”
白如霜摇了摇头：“非是冷酷无情，而是为了人间大爱，应当抛弃个人情感。”
我叹了一口气：“你的要求太高了，我可能一辈子都达不到。”
“不着急，我们最多的就是时间，时间会改变一切，也会改变你。其实我倒是希望你能够一直保持现在这个样子，但是没人比我明白时间的残酷性。
不说这个了，我在这下面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
说着领着我走到了一个洞口面前，白如霜解释道：“小紫虽然是混沌之末的一部分，但吞噬能力毕竟有限，所以到现在为止，就弄出来这么一个洞口。”
对于这一点，我已经很满意了，毕竟如果放着我们自己来，可能根本就打不开混沌之末的防御。
我四下里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那小紫的身影，不由有些好奇。
“那个小东西呢？不会是把自己也吃掉了吧？”
白如霜摇了摇头：“能把自己吃掉的只有饕餮那个蠢货，我只是把它收了起来，毕竟如果我们进去想要再出来，还需要它。”
“你是说，这个洞口还会修复？”
“嗯，毕竟这混沌之末一直在吸收着周围的能量，这个洞口修补起来，本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不等我搭话，白如霜直接隐匿了身影，从洞口跳了下去。
我没有犹豫，同样隐匿了身影，跟着跳了下去。
越过了混沌之末防御，下面的情形让我有些意外。
一个个巨大的水母四处飞舞，照亮了下面的空间，犹如星辰一般。
避过水母组成的天幕，下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建筑群落。
这村落规模之大，让我暗暗吃惊，因为下面的规模跟上面的八卦城相比，也丝毫不逊色，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地下空间的建筑，似乎是仿照我们地府的模式建造的。
自打盛唐以来，地府的风格一直延用了唐朝风尚，你看这里，也是明显的唐朝风格。”
白如霜对下面的建筑指指点点，不用她说，我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从入口鬼门关，到奈何桥，再到后面阎罗殿，布置，位置几乎一模一样。
当然，如今的地府，早已跟以前变了一个模样，至少十大阎罗殿已经不在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上面的那个洞口，果然在缓缓变小，那混沌之末就好像是一个紫色的穹顶，将这里罩住，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
跟白如霜落到地面上，四面八方传来绵绵不绝的流水之声。
我们两个并没有显露身形，行走在规划整洁的路面上，却发现，这里已经有很多的居民。
而且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一丝邪煞之气。
这些人低着头，佝偻着腰，走路都是急匆匆的，有人从我们身旁经过，我从发现，这些人脸上布满了诡异的纹路，看起来像某种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