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瘪了瘪嘴,不出声,静静的看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总要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
“咱们是不是朋友?”
“当然,我一直拿你当朋友。”
葫芦笑了笑:“因为千千?”
“不是,额,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在吧,但我觉得你心地不错。跟其他狐狸似有些不同。”
“都是狐狸,又哪来的分别。
你拿我当朋友,我也拿你当朋友。
一边是你,一边是姥姥。
若姥姥让我拿下你,你是走,还是打死我?
我知道你不怕她,但……姥姥最近变化很大,我不想……”
葫芦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我却已经听明白了。
我沉默了片刻说道:“罢了,弄清楚你们在这个地方的情况,我会走的,你放心,如果我不愿意,你们狐族的人,没人能发现我。
你也不必为难,如果在狐族过的不开心,去陪陪千千吧。
我女人多,她们替我赚下了一大份家产,不在乎多你一个。”
葫芦噗嗤笑了,身形款款朝我走了过来,很轻佻的勾起了我的下巴:“怎么?你是要用你女人的钱,来包养我吗?”
“你想哪儿去了,朋友有通财之义,你别误会。”
“瞧你那点胆子,不过你是我见过的吃软饭吃的最理直气壮的。可惜啊,本姑娘不稀罕让你这个臭男人养着。
你……快走吧,莫要再让我看到你。”
说着她决然的转过了身子,我却注意到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另外,我不叫葫芦。”
说着挥了挥手,整个人在房间之中消散。
我伸了伸手,心里有一股子苦涩:“何苦你这是,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只是可惜,房间内再无回应。
我叹了一口气,在房间内呆坐半晌,或许这就是命运吧。我暗暗下了决心,这一次一定要把骊山姥姥给好好教训一顿。
当初派牛头阻击骊山狐族,却被人从半路劫走,而藏天神剑就是那人身上掉落,看来的确是万妖之城所为。
自从狐族内乱,骊山姥姥重掌大权之后,先是用人道消息与我交易,后又与佛国合作,对我施压。加上把千千从狐族逐出一事,彻底败光了我对她的一点点善意。
处处与我为难,算计我,开始我还能当作她是为了狐族的发展,但后来桩桩件件,尽皆失了本心,变得丧心病狂起来。
这个地方,开了这么家酒楼,如果没有猫腻,打死我都不相信。
好好的狐族天修,如今竟然也干起了吸取男子精魄的勾当,哼,真的以为这儿有月桂树庇护,天劫就落不到这儿吗?
至于葫芦,唉,我叹了口气,如果有可能,回头把她打晕了,弄走。
整个骊山狐族,除了千千,应该也就她初心未改吧。
只不过想起之前她不知道我身份时候的狠厉,心里不免有几分担忧。
世人都夸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然而却没人想想,如果没有淤泥,哪来的那么灿烂的莲花。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之大,毋庸置疑。
而如今葫芦就好像是在一个淤泥潭里,虽然尚未被污染,但也从中源源不断的汲取养分,她的本心,不知道又能保持到什么时候。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里对自己鄙夷加了几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去担心别人。方廿九啊方廿九,看来你是真的飘了,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
自嘲的笑了笑,我一步跨出酒楼,走在外面修建一新的青石板路之上,这种路,不适合开车,所以说来搞笑,这金玉满堂建在半山腰上,停车场在山下,想上来,唯有步行。
所以时不时能看到几个西装笔挺,穿的很高级的中年人,气喘吁吁的往金玉满堂跑。
看着这一路上的游客,我心里不悲不喜,这些,都是欲望。
当然,不乏有些人,真的是来观光,单纯想来见识的。
信步下山,回到了车脚店,却发现四姑正在院子里跟一个姑娘一起吃饭,见我回来,四姑顿时起来招呼。
“呦,小方兄弟回来了。嘿嘿,这一趟可长了见识了?”
我笑了笑,随口回答道:“的确是长了见识了,没想到这山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只是可惜消费太高了,所以我只是看看就回来了。
这是,新来的客人?”
听我这么说,四姑似乎深以为然:“可不是么,一个酒店,消费那么高,哪是给人住的,简直是抢钱啊。
回来好回来好,厨房里给你留了饭,我去给你盛去。
这个是于小姐,正好你们都是年轻人,有共同话题。
你们先聊着,不过你小子,可别吓着人家。”
“四姑,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四姑把我介绍给了那姑娘,然后去了厨房,我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打量了一下那姑娘。
长相一般,但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她的身上隐隐有一层气,竟然还是个修士。
“姑娘,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这个于小姐抬头看了我一眼,腼腆的笑了笑,不过没答话,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却不吃菜。
我有些奇怪,这姑娘莫非是个哑巴?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姑娘就是之前在金玉满堂,撞了我一下的那个。
虽然当时没有看到脸,但我感知却敏锐无比,这女孩的气息,跟之前那人相同。
只不过当时她给我道了歉,明显不是哑巴。
可能是因为不熟悉吧,我只好这么安慰自己。
“于小姐是个学生?”
她看起来不过也是二十来岁的样子,文文静静的,应该是个学生吧。
果然她轻轻点了点头,依旧埋头吃饭。
“这饭很好吃?”
“嗯。”
“你之前去金玉满堂做什么?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个修士吧?”
听了我的话,她身子猛然一震,筷子在碗里挑了一下,顿时把一些米扒拉到了桌子上,她又手忙脚乱的收拾。
我心中更是奇怪,她似乎对这个问题,十分在意,只是这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