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愣住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等我?”
“嗯,没错。确切的说,是你的爷爷在等你回来。”
我浑身一震:“我爷爷?你认识我爷爷?”
二牛又咧了咧嘴:“当然,不光认识,我与你爷爷乃是八拜之交,按理,你还要叫我一声爷爷。”
我现在哪里有心情跟他絮叨这些辈分关系,在我的印象中,这个二牛在村里出现的时间不是很长,也就两三年的时间,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就有传言说他已经死了。
只不过他之前经常会到我们家门前去乘凉,要饭,所以我才对他的记忆这么深刻。
但是现在这个人却跟我说他是我爷爷的八拜之交,还说是在等我,这一切实在是有点太匪夷所思了。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二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才跟我说了一段往事。
“你知道五花八门吗?”
我摇了摇头,这个成语我是知道的,但是在这个节骨眼,这二牛不可能跟我探讨成语。
二牛似乎陷入了一种回忆之中,声音缥缈而又悠远。
“正所谓三十六行,行行称王。这五花八门代表了江湖上势力最大的十三个行当。我是火棘花的一员,你爷爷则是五花中牵牛花的一员。”
牵牛花?我浑身一震,之前我看到的那个死人尸体脖子上纹身不就是牵牛花吗?难道他们跟我爷爷其实是一伙的?
二牛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神情变化,依旧陷入回忆中不可自拔。
“我们这些人,说白了,都是跑江湖混饭吃的,你之前看到我施展的,正是已经近乎失传的神仙索。
五花八门相互依靠,又互相提防。毕竟我们那个年代,江湖就这么大,一个行当兴盛起来,就意味着会抢别的行当的饭碗。
你爷爷的拿手好戏叫做担山,就算我跟他是结拜兄弟,也不明白这门技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曾经亲眼看过他把两块千斤巨石用一只手,一根扁担给挪了地方。
因为这一手实在是平淡无奇,大家也都以为只不过是他力气大罢了,也都不以为意。
然而在那个年代,力气大也是一个极为不得了的本事,所以我跟你爷爷很快就混入了五花的高层。
可惜好景不长,三十年前,八门内柳门获得了一块玉,相传这玉跟一个宝藏有关。这风声不知道被谁走漏了出去,所以五花八门内斗开始了。
为了一块谁都不知道什么作用的玉佩,八门损失惨重,最终“金皮彩挂,调评团柳”,八门仅剩五门。
评团柳三门直接除名,被五花中最被人看不起的水仙花那帮女人给吞并了。
而金菊花在这一次动乱之后宣布脱离五花八门,木棉花则另成一派,逐渐发展壮大,最终与五花八门越行越远。
最终这五花八门,竟然只剩水仙花,火棘花,牵牛花三花,以及金皮彩挂调五门,加起来才凑够了新八门。”
我听得入神,二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似乎是累了,喘息了一会,我也不催,而是在消化着这一个听起来像是江湖传奇故事中才会出现的桥段。
“所以现在年轻一辈很少有人知道五花八门的存在了,不过这样也好,新八门逐渐在江湖上稳住了脚步,起码这江湖太平了很多。”
我挠了挠头,却不巧碰到了脑袋上的大包,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那个,故事很精彩,但这一切跟我爷爷有什么关系?”
二牛眼珠子动了动,瞧了瞧我,似乎有些不满我打断了他的回忆。
我讪讪的笑了笑:“您继续,继续,我不说话了。”
二牛笑了笑:“说到这儿你难道不应该问问五花八门到底是些什么人吗?”
我连连点头,这个问题我也想问来着,这不怕你再抱怨我捣乱吗?
“所谓五花,金菊花是卖茶的,现在你能看到的茶庄,大都属于金菊花的产业,只不过他们已经脱离了江湖,专心做生意,根本已经算不上是江湖中人了。
而木棉花代指那些走乡串户的走脚郎中,这个我就不用多加解释了,医生,你应该懂得。只不过你今后如果遇到木棉花的后人,千万不可大意。
这帮人一手用毒的本事,让人防不胜防。
水仙花如今改名为水门,以前是那些楼上卖唱的小姐,窑姐儿,现在每个城市还是会有那么一些人,只不过换了个称呼。
火棘花改名火门,就是我这种杂耍,杂技为生的家伙。那些家传的,基本上都属于我火棘花的弟子。只不过现在江湖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这些了。
至于你爷爷的牵牛花,现在改名为土门,以前是一些挑夫走卒,但现在也与时俱进,改作物流了。”
二牛说起这些,流露出一种缅怀的神色,又有几分感慨。
“时代发展的太快了,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跟不上时代发展,所以只能被淘汰。咳咳咳,扯远了。
小家伙,我时间不多了,我长话短说。
这八门中金门乃是风水术士,开口批命的一群家伙,如果你遇到算命瞎子之流,一定要躲远一些。
至于剩下的皮彩挂调四门,除了调门跟死人打交道,很邪性以外,其他的倒是不足为虑。”
“咳咳咳”
说到这二牛似乎伤势又被牵动了,“哇”的吐出一口黑血来,散发着一股子浓厚的腥臭味。
而他的身上开始散发着一种死气,满头泥泞的头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成了一头的白发。
“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二牛,二牛?”
二牛嘴里一直在往外面流着黑血,原本澄澈的眼睛,现在也蒙上了一层阴翳。
“小子,你爷爷要我告诉你,盒子的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有关乎你命运的东西。还有,那块玉,永远不要让八门的人知道在你身上。”
我一愣,当年五花八门争夺的那块玉果然就是我身上的这块凤血玉佩吗?
只是此时二牛似乎是进入了一种弥留之际,絮絮叨叨的说这什么。我不自觉的眼角留下了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