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笑道：“喝酒就算了，我刚刚被那帮畜生折腾完，身上的伤还没好，坐下来一起说说话吧。”
黑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四姑，对不住啊。之前我们还以为您是……妖怪，所以把您绑了起来。”
四姑摆手：“这算不得什么，事实上我也知道，你们下手已经留情了。
这就可以看得出来，你们几个都是好孩子。
吃饭吧。”
可能是今天说的太多了，吃饭的时候四姑却并没有多少话，只是默默的吃饭。
黑牙亲手拆了一个螃蟹放在四姑面前，却被她推到了我面前：“螃蟹性凉，我现在吃不得，你吃吧。”
我自然也不会客气，等吃完饭，我们三个坐在院子里喝茶。
“四姑，你怎么会被那帮人抓去？还有他们都是什么人？”
四姑眼睛里浮现一丝怒火，但很快就消散了。
“能是什么人？自然是西王母的爪牙。
呵呵，世人都知道长生不老药，能让人长生，却不知道，长生不老药有一大副作用。
喏，就是你之前见到的那帮人的样子。
每过十个甲子，他们就要退化成婴儿，那个时候，他们是没有灵智的，只能甘愿被西王母驱使。
据我所知，这个世上，吃过长生不老药，却也摆脱了西王母的，只有一个人，好像是叫，徐福？”
我跟黑牙对视了一眼，都大感意外。
“徐福？他有这么大能耐？”黑牙有些不信。
四姑笑道：“徐福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在西昆仑求得长生药，并没有回去交给秦始皇，反而是绕道东海。
要知道，那个时候，西王母触手所及之处，也就是西昆仑这一亩三分地，东海毕竟是古神天庭的管辖之地。
纵然古神龟缩在诸天世界，天庭被封印，但是东海却依旧不是西王母能够染指的。
徐福到了东海，吃了长生药之后，就发现了那个副作用，他毕竟是个方士，精通药理，很正常的事情。
他吃了药之后，又回去见秦始皇，导致心脏被挖。这本就是算计好的一步棋，心脏为力量之源，秦始皇终究是天命帝王，他虽然摘了徐福的心脏，但是也同时替他根除了祸患。
再到后来，徐福吃掉了最后一只金乌，成为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摆脱西王母的长生者。
只是可惜，最后他却死在了你们手上。”
黑牙面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我暗暗摇了摇头。
其实我心里也有一种怪异的感觉，那就是这个四姑，似乎对所有的事情的知道的很清楚，甚至超过银灵子。
不过她如果是跟月桂树同时存在的，那么确实要比银灵子活的长久，毕竟银灵子只是诞生在蚩尤黄帝那个年代。
“四姑对这天下之事，了解的不少啊。”
四姑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尖牙，然后用力摁了摁，把牙齿摁了回去。脑袋上的兔耳朵，也缓缓爬了下来，变成了正常人类的耳朵，我发现她的样貌又缓缓变成了原来模样。
她指了指天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是月兔，但凡月光所能照耀的地方，只要我想，便能知道一切发生的事情，这是月兔一族天生的能力，你们不必对我心怀顾忌。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相反，你们身上有一种跟某人相同的特质，我对你们其实感觉很亲切。
好了，饭也吃饱了，我也该走了。
我在这儿，西王母一定会发现，怕是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如果有可能，你们也快点离开吧。这儿的天幕已经拉开，我能感受到西王母准备反击了。”
没等我们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身子晃了晃，然后化作一道月光冲进西昆仑深处，再也看不到。
我跟黑牙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动都没动。
“老黑，你怎么看？”
“八九成吧。”
我点了点头：“估摸着真实性也有八九成，因为她讲述的基本上都是跟她不相干的事情。我倒是没有想到那些历史传说背后，竟然还隐藏着那么多的故事。
不过她隐瞒了为什么会被抓。她应该跟西王母有过节吧？”
黑牙长出了口气，伸了个懒腰：“应该是有吧。虽然没有咬牙切齿，但是越是这样，恨意越深啊。”
“或许跟某个人有关？”
“嗯，应该是爱人。”
我顿时来了兴致：“你说月兔的爱人，是吴刚吗？”
黑牙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瞎琢磨什么，洗洗睡吧孩子。”
说着不理会我，独自回到了屋子。
落落拿着一件外套走出来，披在我背上，在我旁边坐下。
“这儿的天，真冷。”
我握着她有点冰的小手，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冷啊，看样子，要下雪了。”
原本晴朗的夜空，如今星星都不见了，一阵阵冷风，嗖嗖吹过，凉寒刺骨。
落落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嘻嘻笑道：“你该刮胡子了。”
“别闹，我这种情况，怎么会长胡子。外面冷，快进屋吧，我呆一会。”
落落乖巧的点了点头：“那行吧，别呆太久。”
“嗯，去吧。”
等落落回去，老道士从房顶翻了下来，我发现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悟了？”
老道士没好奇的白了我一眼：“悟你大爷，老道只不过是斩了一尊神，一尊魔。”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听他说话，我都感觉有种喘不过气来。
“魔？应当是情魔，这个我明白。只不过这神是啥玩意？你还信神？”
老道士咧了咧嘴，却没发出声音，指了指自己的心，又指了指天空。
“好吧，明白了。”
古神之所以成为神，只不过因为他们出生的比较早而已。
如果我要是出生在那个年代，我也是神。
老道士斩的是他心里的那尊神，我不知道他的师承，但是那神应该是他的祖师爷之类的传下来的道统。
所谓不破不立，他既然已经看透了自己传承的道，那么属于他自己的道也就要来了。
这是一件喜事，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