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正因为如此,才更容易让人忽视,我们眼前的这个转盘,其实就是我们刚刚经历过的会变化的墓道。
只不过因为打散了,加上墙上的刻字影响,先入为主的将它复杂化,从而忽视了这一点。
当然,除非之前手里就有地图,否则根本不会把两者联系到一起。
而拥有地图的人,除了黄庭逸和奉一教以外,只有我有,所以,其他人就是绞尽脑汁,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是被打散的后墓道图案。
虽然我已经知道面前的图案就是墓道的缩略图,但是我脑海里总是浮现那个老人告诉我的‘执着于眼前,必将迷失在身后’,或许还有什么关键点没找出来。
我在脑海里默默推算,面上不动声色,拥有地图这件事,对我很有利,可以争取点好处,如果让黄庭逸和奉一教的知道了,虎口拔牙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他们两方都对着墙上刻字掐算,也就是说解密法依旧是藏在这些刻字里。
我在脑海里将转盘和墙上的刻字一一对应,发现行数完全一样,不多不少,正好九十六行,这绝不是巧合。
仅仅只是对应并不能解开,而且转盘上不仅有图案,还有字,这让破译的难度提高了几个级别。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墓道是会变化的,地图并非是固定不变,我记得好像有八种。
好像所有人里面,就我掌握了全部的变化规律,因为他们如果知道的话,应该已经开始绘图了。
毕竟,像我这样可以在脑海里推算的,到底是极少数人,没有纸笔绘图的话,很难确定,可能一个疏漏,就前功尽弃,花时间重新计算。
八种变化八张图,分别与未重新排列和重新排列后的刻字进行重合,这是一项又繁琐又耗时又耗费心神的任务。
一张张套上去,重合的部分明显不能拼出来,因为空隙而没有被覆盖的字,对应转盘,似乎可行。
经过重合后,最终我得到两张截然不同的图,与转盘对应,全部都可以对上。
但是很明显,只有一张是对的,另一张则是错的,二选一,一半对一半。
又或者全是对的,只是开启后,出口通往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我思索着两张图哪张才是对的时候,黄庭逸和奉一教三人几乎同时破解了转盘的秘密。
黄庭逸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支碳笔,走到空荡的角落,在地上画了起来,迅速描绘的图案是没有打乱过刻字,在四个变化后重合得出的图案。
而另一边,奉一教三人也开始了画起草稿,与黄庭逸不同,他们的是后四种变化重合得出的图案。
他们双方结合起来,就是一张完整的图案,没有经过重新排列的刻字的那一张。
黄庭逸看着奉一教画出的图,奉一教三人也都看着黄庭逸画的图,双方都若有所思。
我看到黄庭逸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似乎是在想要不要和奉一教三人合作,因为他们双方画的草图结合在一起,应该就是破解转盘,开启出口的正确图案。
他们各自掌握四种变化后的图案,这有点出乎我的预料,不过想到他们可能已经研究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掌握几种变化图案就变得不足为奇了。
一直注视着他们一举一动的蒋白容突然沉着脸说道:“等他们打开之后,我们就跟着他们下去。”
似乎是听见了蒋白容说的话,对面的氐土貉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坐享其成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大名鼎鼎的白鬼,不会做这种占人便宜的事吧?”
蒋白容冷冷说道:“以前的我自然不会。”意思就是,现在的他会。
氐土貉哈哈一笑,“能被声名煊赫的白鬼占便宜,是我等荣幸。不过,最多只能给你们八个名额。”
“你!”蒋白容的脸一下拉了下来。
氐土貉淡淡一笑,“这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要是别人想空手套白狼,我一定送他们去和阎王爷喝茶谈心。”
蒋白容紧握住拳,指节发响,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大家都留在这里好了。”
氐土貉双眼微眯,但是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似乎早就料到蒋白容会这么说一样。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你有这般玉石俱焚的气魄,可不代表别人也有同样的想法。”
他的话,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
原本靠墙而站的张謦奕忽然状若癫狂的扑向毫无防备的蒙雅,三下五除二就将她拿下,掐着她的脖子往氐土貉那边挪。
他突然暴起发难,我们早该想到的,所谓的结盟,也只是因为利益驱使而已,脆弱的不堪一击。
说实话,其实蒋白容的做法是最正确的,除非他们不想出去,否则只能按他说的来做。
无奈我们这边出了个白痴,被氐土貉说了几句就被策反了,抓住蒙雅反过来要挟我们。
我们这边本来占据主动权,可张謦奕这么一弄,我们的情势急转直下,化主动为被动,只能任由氐土貉他们把我们当软柿子一样肆意揉捏。
我很清楚他做出这么无脑的举动的原因,氐土貉说给我们八个名额,而我们有九个人,要留下一个人的话,一定是他,因为他和我们只是暂时结盟,并不是一伙的。
但他这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一样,抓住蒙雅来威胁我们,实在有点不正常,而且他也不像是那种做事不过脑的人,毕竟能活着到这里,就没有蠢人,除非他运气逆天。
我不经意间看到氐土貉身旁的女人,一下恍然大悟,张謦奕会做出这种无脑的行为,是她的搞的鬼。
“识时务者为俊杰。”氐土貉抚掌大笑,看着蒋白容说道:“现在只剩五个名额了,不知道你们决定好没有?”
‘执着于眼前,必将迷失于身后’这句话就像是一句魔咒一样,再度在我脑海里回响起来,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所有的问题全部迎刃而解。
我拉住蒋白容,替他开口,“我们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你把蒙雅放了,你们想走就走,不放,那我们只能开战了,我们有七个人,你们只有四个,或许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他们呢?”
不等他开口,我就冲黄庭逸露出和善的笑脸:“我猜你应该不喜欢动粗,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