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筝把她拉出去,两人沉默两秒,听到房间里又响起声音。
“真晦气,装什么清高,我约她居然不出来?”
“我也约了,她居然骗我,说什么今晚有约,我跟踪她回家,屁约都没有!”
“太过分了,居然骗我们!”
两人说完房间里响起哐当一声,似乎因为愤怒,掀了桌椅,另一个人安抚:“没事,别气了,她看不上咱们,咱们就没办法了吗?”
“那还能怎么办?”
“着什么急,等他们回来,我们就行动。”
沈轻微听得颤抖,脸更惨白,她身体晃了下,整个人靠着银筝,体力不支,银筝抱着她,让她听到这些话,过于残忍。
房间里的人还在污言秽语,银筝扶沈轻微去另外一个房间,门合上,听不到声音了,她看向四周,是一个女孩子闺房,很素雅,窗帘是淡粉色,上面绣了一朵朵小花,房间里gān净整洁,chuáng靠着窗户边,一个书架,书架上没摆满,只是放几本小说,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毯子,走在上面,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这个房间,有灯,暖huáng色,安静惬意,刚进来就让人觉得非常温馨。
沈轻微踩在上面,环顾四周,银筝已经先一步走到桌旁了。
桌子是正方形的书桌,并不大,也就摆两个笔记本,上面放着一个半开的笔记本电脑,和两三本书,压在笔记本电脑下面,还有本日记。
雾镇这个副本,似乎都和日记有关系。
第一家的女儿,六号的照顾手册,现在的这个,似乎是游戏设计的规则。
银筝低头,看日记本上娟秀字体。
七月三号,我找到新工作了,是一处新的地方,同学介绍的,这家公司挺好的,我喜欢里面的工作氛围,我要好好工作,加油呀!
七月九号,我觉得同事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他们怎么总喜欢在后面偷偷看着我?难道我做错什么事情了吗?我要不要问他们?
七月十三号,原来他们是想追我,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我们公司部门老大就是个好厉害的女人,我以后也要这么优秀,我也会成为非常厉害的职业女性!
身后的人一动,银筝转头,看沈轻微盯着日记看,她犹豫两秒,将日记本递给她。
沈轻微身体晃了下,接过笔记本,暖光照她脸上,脸色比日记本的纸张还白,沈轻微垂眼,继续看日记本。
娟秀的字体透着可爱和执拗,上面记载一个女孩远在他乡的心酸和不易,但这一切,都被几个男人破坏了。
九月二号,我发现他们越来越不对劲了,我家里好像突然出现其他的东西?我要不要报警?
九月四号,我回到家发现我的衣服又少了两件,我打电话要报警,却听到身后有声音,好像是我同事,他问我在gān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五六页都是啊字,没有任何只言片语,没有一个标点符号,看的人心底狠狠震惊,沈轻微似乎已经察觉到那端发生了什么,她手指扣在日记本末端,用力握紧手,日记本边角在她手心变形,扭曲,却没坏。
九月十号,我想回家,我想回家,让我回家求求了。
十一月二号,我好想死啊。
这几个字就是最后压垮沈轻微的稻草,她头晕目眩,整个人站不住,跌坐在地毯上,就在她坐下的瞬间,房间里有了变化,一点一点。
从角落开始,淡huáng色墙纸起皮,发霉,变成黑色,房间明亮的灯闪烁不停,房间里无端起风,刮的东西东倒西歪,chuáng顶端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的风铃,正叮叮当当作响,沈轻微茫然看着四周的一切,落在身边的日记本突然猛地往后翻,呼啦啦的纸张声音,银筝环顾四周,却见一抹身影以极快速度飞到沈轻微身边。
沈轻微仰头对上那张惨白的脸,瞳孔是红色的,那双眼看着她如看着最恶心的东西,目光瘆人。
和她第一次见到,完全不一样。
不知道那时候是因为还没有完全苏醒,还是因为她那时候没想下手。
不管是哪一种,沈轻微都不想去深究,她平静的看着面前的鬼,毫无挣扎,没有做任何反驳,任她单手卡主自己脖颈,一寸寸压紧,沈轻微恍惚间想起很多。
和师父在一起的时候,她调皮,师父就会满山坡找树条吓唬她,要打她,每次师姐总能在恰当的时机出来,将她护在身后,对师父说:“我来教育她。”
“你就会护着她!”师父气吼吼:“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打!”
师姐会搂着她:“打吧,反正打我们你又不心疼。”
师父气的胸口起伏明显,她被师姐压在怀里,甜滋滋的,突然回想起来,那时候的师姐,会说很多话,会和她一样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