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灵生双手插在口袋之中,面容之上同往常一般依然是一股冷色,“那人医术不错,我还以为我活不了了!”王灵生的目光从薛军的身上挪开,定睛在他身后一人的身上,“你现在还有跟班了吗?”
薛军恍然想起那跟踪他的人,忙摇摇头,“那是跟踪我的人,你看到他了!”
王灵生点点头,而后身影一闪,在薛军和李胖子二人的身旁消失。
跟踪着薛军的那人见王灵生的突然消失吓了一跳,心中叫糟,十有八九是被发现了,正转身要走,可刚一转身就撞在了王灵生的怀中,那人憨笑了两声,“兄弟,让让道儿,我东西落在场地里了!”说着话,那人横跨出一步,想要从王灵生的身旁走过,可王灵生也跟着横跨出一步去,继续挡在那人的身前。
那人见躲不过,转身向继续往前走,可一转过身来,薛军和李胖子两人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一下子慌了神,“这可不关我的事,都是宗老爷子他让我这么做的!”
薛军将手搭在那人的肩头拍了拍,沉声问道:“宗老爷子他都让你做什么了?”
“他让我跟踪你!”那人全身不住的发抖,声音也跟着抖动着,“他让我把你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他!”
“那你都汇报了什么?”薛军嘴角一勾,脸上显出一抹笑来。
那人着实被吓得慌了神,将他这两日跟踪薛军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
李胖子听后,倒是好生欢喜,仰头大笑着说,原来还有人想要调查他,看来在这天启帝国,他也是一个被重视的人!
王灵生问着薛军这人怎么处理。那人听到这话,将要给薛军跪下,薛军拽住了他的衣服,斥声说不准跪!那人才只好作罢。
在这通道之中人多眼杂,那人这么一跪,反倒是引来了他人的注意。薛军没有丝毫要将这人置于死地的念头,毕竟他是宗庆仁派出来暗中观察自己的,要是出了事儿,宗庆仁第一时间就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薛军可不想惹火烧身,薛军转念一想,既然宗庆仁想知道自己的底细,那不如就让这人去传递一些假的消息出来,混淆一下宗庆仁的视听。
“放我倒是可以放了你!”薛军的手在那人的肩头上狠力的一捏,捏得那人的眉头一皱,脸上的痛意显然,而后薛军又轻拍了他的肩两下,“不过——你要帮我办点事,如果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后果你是知道的!”
那人连连点着头,“知道!知道!”
薛军让那人对宗庆仁说他比赛过后都要在赛场上吹嘘一番,说是他自己的本领打败了对手,而每天走在路上,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年轻漂亮的女子,至于李胖子,薛军让那人说李胖子就是一乞丐,前些日子里,抢了些钱,才到赛场里没吃买喝。
李胖子听要把他的底细说成是乞丐,顿时就板起了脸,可他一见薛军的拳头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只得把心里的抗议憋在心里。
那人听过之后,连连说他会照做的!说完后,薛军向后撤出一步,给那人让出了一条路来,那人一见,立即溜走。
薛军叮嘱着李胖子和王灵生二人,这两天不要再到这上古角斗场中来,尽量待在康府中哪儿都不要去!薛军心里还是拿不准方才离开的那人到了宗庆仁的面前会不会按照他教的说。
王灵生和李胖子两人点了点头,薛军没再和他二人过多叙旧,临走时只交代了李胖子一句,让他转告给康德,说他的心还在康府!
薛军此前同康德有承诺在先,只要薛军在异人大会中胜出,康德就会为王灵生医治,可当薛军看到王灵生痊愈的站在他的面前时,心头油然而生出对康德这位老者的感激无法言表。
薛军和李胖子二人分开后,径直朝着宗府走回。
到了宗府旁的胡同处时,薛军见两人推着一推车从胡同中走了出来,这推车之上有一草席包裹的东西,薛军只扫了一眼,不以为意,可当他的目光看到在推车之上的那一把古筝时,立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薛军快步追上那辆推车,那推着车的两个家丁见到薛军,神色有些紧张,目光躲避着薛军的双眼。
薛军没有去理会那两个家丁,而是用手将推车之上的那张草席揭开,见莲香的双目紧闭,额头上一块伤痕,血已结痂,脸蛋儿之上尽是淤痕,再向下掀了一点,薛军已能意识到莲香的身上没有一寸布缕。薛军的手颤抖了起来,他将草席缓缓放下,双眼之中两道怒光乍射而出,怒声质问着推车的那两个家丁,“谁杀的她?”
两个家丁立即跪倒在地,连连冲着薛军磕着响头,说他二人绝不敢觊觎莲香的美貌,都是大公子宗望春蹂躏过了莲香之后,才将莲香赏给了他们两个玩乐,可不成想他们两人玩乐过后,将莲香一人留在柴房中,可莲香一头撞死了,他二人这才用草席将莲香裹了起来,想要推到省会外的乱葬岗中埋了。
薛军没有想过昨夜一番温存过后,竟同莲香成了永别。莲香不过是一个二八年纪的少女,大好的时光没有来得及去享用,竟在这些人的侮辱下,不堪贞洁受辱,而撞墙自尽,薛军难以去体会莲香在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觉得心似是在火上一般煎熬,皱缩着的痛。
薛军的双手攥成拳,双目之中的两道怒光盯视着跪倒在身前的这两个家丁。
这两个家丁抬起头来,偷瞄上薛军一眼,见薛军的两眼之中的怒火,又赶忙低下了头去,身子比之前打的哆嗦更厉害。
薛军对从怀中掏出了两枚金币丢到了那两个家丁身前,让他二人到省会之中去为莲香定制一块石碑,而后将石碑送到省会外的山坡上来,这两个家丁以为薛军对既往的事不咎,忙拾起了身前的两枚金币,问着薛军这石碑之上刻什么字。
薛军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莲香的真正的名字,只回道:莲香!莲花的莲,芳香的香!
薛军推着推车,出了省会,他每走一步都无比的沉重,他回想着如果昨夜给莲香的是肯定的答复,那莲香应该是心中充满着对未来无限的希冀的吧?而就算是个谎言,应该也是善意的谎言吧?
薛军推着莲香的尸体出了省会,到了省会外的小山坡之上,他将莲香抱起连同莲香的古筝一同放在怀中,他寻了一棵杨树,将莲香放在了杨树之下,背过了身去,他的目光看向了远处的天空,他暗自在心中发誓一定会替莲香报仇,不过不是在此时,他若是杀了宗望春,一定会牵连到康府,他的肩头还有很多的责任。
日头渐渐沉入山坳之中,遥遥只见山坡远处那两个家丁抬着一块石碑走了来,两个家丁望见薛军站在山坡之上,便抬着石碑向着薛军走了去。
两个家丁走到薛军的面前,将石碑放在地上,薛军目光看了一眼石碑,命那两个家丁去挖一处坑将莲香埋了,然后把石碑立在坟前。
两个家丁心有怨言,可他二人都知薛军是宗庆仁的座上之宾,不敢违背,只得挖了一个坑,将莲香的尸体连同包裹着的草席放在了坑中,而后又将土重新的埋上,两个家丁又将石碑立了起来,忙过这一切过后,天色已黑,两个家丁气喘吁吁的问着薛军,还有没有其余的事情。
薛军摇摇头,而后说:“跪在坟前给莲香磕上三个响头!”
两个家丁相觑一眼,仍是不敢违背,两人跪倒在了莲香的石碑前,响声磕了三个头,而此时月光从他二人的身后照来,见两人的身影之间显出一人的身影,且这身影越拉越长,显然到了二人的身后,两个家丁一同回头看去,只见得薛军面色凝重,双目之中射出两道凛人的寒气,两人还没等开口,忽然头上被一记重击,身姿仍呈跪倒之势,却已然咽了气。
“莲香!现在我还不能去杀宗望春,不过让这两个畜生跪在你的坟前反省,当做是我的承诺!他日我定会带宗望春跪倒在你的坟前忏悔!”
薛军说过之后,弯身对莲香的坟鞠了三躬,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