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春摔落在场地边侧,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随着每一下的起伏,口中便涌出鲜血来,情嗔见状,两步并作一步的走上前去,用手在穆寒春的胸口上抚了抚,忽的眉头紧锁,面色凝重,不住的摆着头,“看来老衲下手有些重了!”情嗔的话中夹杂着愧疚之意,他忙不迭的运转体内的气,将气汇聚在双手上,而后将两手抚在穆寒春的胸前,将体内的气运转到穆寒春的体内去。
穆寒春的身体随着情嗔体内的气输送进去猛烈的颤抖起来,面色如方才的白如宣纸一般的颜色,逐渐恢复了血色,口中喷出的鲜血也已止住,穆寒春缓缓睁开双眼,见是情嗔用体内的气为他修复心脉,他张阖了下嘴,有所难堪道:“大师……大师,我刚才……!”
穆寒春在较量时出言不逊,多次辱骂情嗔,可眼下他身负重伤,情嗔竟然还能出手相救,这使得他的心中无比的愧疚,如同打了对方左脸一巴掌后,人家非但不还手,还把右脸给伸了过来一样。
情嗔脸上露出微笑,喃声说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芸芸众生,蝼蚁尚且有命,何况施主呢?”
穆寒春的话被情嗔打断,可闻得情嗔这话后,心头竟油生出酸溜溜之感,鼻尖也有些许的酸涩,双眼中湿润起来,只说了声“谢谢”,便聚气凝神,双目紧闭,调整体内的气。
过了许久,情嗔才将体内的气收回,而后站起身来,叮咛着穆寒春,“施主,你身体尚未恢复,切记不可过多劳累,更不可运转体内的气!”
穆寒春闻言,双手抱拳,躬身作揖,道了声谢。
情嗔只面含笑容,轻点了下头,转过身去,朝着入口处走去。
穆寒春的目光注视着情嗔的背影,如同在仰望一座高山一般,心中更是疑惑,究竟是何等的修为才能将恩怨纠纷看得如此淡薄?能在敌人身处险境时,施以援手?穆寒春自觉那应当是他一生都无法启迪的高度。
直到情嗔的背影消失在通道中,穆寒春才转身要离开,可还没迈开脚步,裁判在场边叫住了穆寒春。
穆寒春脸上闪过狐疑之色,循声侧过头去,目光看向了场地旁的裁判,“我怎么了?”
裁判横眼,用手指了指穆寒春身后同情嗔打斗的地方,地面上尽是坑洞,犹如麻子脸上的麻子一样,密密麻麻,“这些都是你做的!”
穆寒春点点头,还是一脸疑惑。
裁判拿出一个算盘来,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过了片刻后,他收住算盘,又看向了穆寒春,严声说道:“一个坑算你十枚金币,这一共有六十七个坑,鉴于你是这次异人大会的参赛选手,举办方为你免去零头,算你六十个坑,你就赔场地损坏费六百个金币好了!”
“六百?”穆寒春失声大叫了出来,在天启帝国中,属如穆寒春这样苦心修炼的人没有钱财,一辈子都不可能挣到六百个金币,反倒是那些仗着有些能耐到处去游行,宣扬自己的人,收获颇丰。这同真实时空中的情形也有相似之处,苦心造诣学问的人,往往一穷二白,而那些砖家、明星一掷千金,毫不在乎。
穆寒春两手摊开,耸了耸肩,“六百没有,口袋比脸都干净!”
裁判像是见惯了这种场景,丝毫不显惊讶,轻叹了口气道:“看来你要做一辈子工才能还得清喽!”话一说完,裁判一招手,从看台上只听得“嗖嗖”数声响动,见得场地中突然出现了十来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将穆寒春团团围住。
穆寒春横眉冷对,嘴角一勾动,浮显出不屑的笑意,“我穆寒春今日就是死在这里也绝不会被你们擒住!”
那将他围住的十来个彪形大汉摩提着膀子,大步迈开,步步朝着穆寒春逼近。
穆寒春猛然暴喝了一声,他的身周炸现而出一层黑漆的光焰,光焰如同烈火一般,黑漆的焰舌向着外处迸溅,发出噼啪的声响来,穆寒春的双目中的眼白骤然消失,眼眶中尽是似是黑曜石一样的浓黑色。
十来个彪形大汉面面相觑,有所忌惮,而后又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了场地旁的裁判。裁判将手在脖颈间一放,横向一划,十来个大汉会意。以饿虎扑食之势朝着穆寒春扑了过去。
穆寒春的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声,如同野猿的凄吼一般。十来个壮汉愈发的逼近,只数吸之间,将穆寒春压在了身下,将他的身子遮挡住,忽然一声怒吼从这十来个壮汉的身下传来,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那十来个壮汉弹射出去,而后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之上,口吐鲜血,抚胸痛叫。
裁判见事态超出了他控制的能力之外,转身要逃,穆寒春那一对儿漆黑的眸子看向了裁判,他忽的身形一闪,一道墨黑的流光朝裁判冲去。
穆寒春阻拦在了裁判的面前,脸庞泛着凉寒之色,这可着实将那裁判吓得不轻,双膝一软,“噗通”一下跪倒在了穆寒春的身前,连连的磕起了响头,连连求饶。
穆寒春只站定在原地,背脊笔挺,脸上看不出半点的动容之色,“不是要我去做工吗?那我就先送你去见阎王!”
裁判闻得此话,脸色吓得毫无血色,双目睁得极圆,溢满了无限的恐惧。
穆寒春将手抚在裁判的头上,旋即暴喝了一声,手上忽一发力,一声清脆的响声,竟将裁判的头从他的身上扯下。这样的流血事件的发生吓得看台上围观的人惊慌失色,慌不迭的站起身来朝外跑去,乙场的场地之中乱作一团。
穆寒春将手上的头如同掷铁饼一样,朝着远处丢掷了出去,而后他那一对儿如同黑曜石一样的眼眶看向了场地中的那十来个壮汉。
那十来个壮汉迎上穆寒春的双眼,全身的鸡皮疙瘩陡然生起,瑟瑟发抖,慌不迭的站起身来,不顾背脊上的疼痛,朝着出口处跑去。
可就在这时,穆寒春在这十来个壮汉的身后伸出了手去,从掌心中蔓延开黑气,这黑气渐渐开散,将那十来个壮汉笼罩在其中。
十来个壮汉正闷头向前跑着,先是没有去理会这股将身体包裹住的黑气,可而后他们却突然发现这身子竟已在空中,任凭怎样迈步都无法向前分毫。穆寒春的手忽然向回一收,黑气向他的手中吸回,连带着那十来个壮汉也收到了身前来,可残留的黑气形成了一条黑色的绳带将十来个大汉的手脚捆绑住,令得他们动弹不得,只得叫苦不迭,说他们也是收了举办方的钱,帮着维持秩序的,其余的事都不关他们任何干系!
“收人钱财,就要为人卖命!”穆寒春的话声中寒气四溢。话声一落,一壮汉突然痛叫了一声,其余壮汉闻声,急忙转头看去,只见那发出痛叫声的壮汉倒在地面上,不住的挣扎着,而捆绑着他手脚的黑气所形成的绳带竟在逐渐收缩,他的手脚变得青紫,淤血无法回流进心。
其余的大汉见到这一幕,脸上更是吓得青紫,极为难看,余下的大汉一同跪倒在了穆寒春的身前,连连哀求着,理由各异,却也只是为了能让穆寒春放过他们一命。
穆寒春嘴角勾动,脸上流转出一抹戏谑的笑容来,“要想活命也简单,不过你们只有一半的人能活下来!”
跪倒在穆寒春身前的壮汉听得这话,脸上皆是露出了不解之色,面面相觑,而后又仰起头来,目光看向了穆寒春,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寒春哂笑了一声,“既然异人公司举办异人大会,那我也要办一场,你们获胜的人才能活着离开!”
“这……!”那些壮汉听得此话,面庞之上皆是犯起了难色,可默声过后,已有数个壮汉点头应下,毕竟如此较量一番过后,胜者还有机会活下去,而如果不去较量的话,那就毫无生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