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薛军单眼瞄准着陈贺然的背后,丝毫不做犹豫,手指扣动扳机,两声枪响响彻这死寂般的原始丛林,惊起了些许的飞鸟,扑棱着翅膀,惊声的飞起,似是在逃命一样。
陈贺然吓得缩紧了身子,蜷缩在地上,惨白了脸,唇不停地颤抖,捆绑住的双手极力的向上够着自己的背部,想看看自己的后背上有没有多出来两个血窟窿来。
薛军走近陈贺然,提起脚,一脚狠力的踹在他的腹部,啐了一口,狠声道:“不是胆子大?敢跑吗?再跑一个试试?”
薛军愈发的愤怒,心底的怒火如同压抑不住一般,气的不行,又抬起脚重重的踢了两下,这才平息了些心头的怒气。
陈贺然没被子弹打到,倒并不是薛军的枪法差,只是他并没有真的瞄准陈贺然,他在追逐的过程中,一直在思虑着,要是把陈贺然打死了,到哪儿去找食物去?思虑了片刻,他就将枪口瞄在了陈贺然身侧不足咫尺的树枝处,两枪不过是起了些威慑作用而已!
可陈贺然没感受到子弹入肉的疼痛,可薛军这牟足了气力,照着他腹部踢上这两脚,也着实够他痛上一阵。
陈贺然缩着身子,腹部火辣辣的疼痛令他的五官狰狞着,眼前的景物虚晃起来,险些背过气去。
薛军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硬生生将他从地上薅了起来,薛军俯下身,脸色阴沉,皎白如雪般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的线条极为阴冷,他冷声说道:“要是你再敢逃一次?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狼!”
说着,薛军将他的衣领一松,顺势向后一推,只听“噗通”一声,陈贺然又重重的摔倒在地,痛的呲起牙来。
陈贺然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这眼前的薛军哪里是恶魔,他要比恶魔更恶,他连连摇着头,上下牙齿不停的打着架,发出咯咯的动静来,声音颤抖着,说道:“我……我不敢了!”他颤颤抖抖的声音明显的宣誓着他在害怕,浑身不自禁的打着哆嗦。
话音一落,薛军俯下身去,眼中寒意湛然,他轻抿唇角,露出一抹笑意,给人凉气凛冽感觉……他缓缓开口问道:“真的不再跑了?”
陈贺然不假思索,连忙点头,张阖了下嘴唇,刚要说些什么,还没说出口来,又被一声痛叫遮掩而过。
薛军的一脚又狠力的踏在了他的腹部,这一下的气力同此前相比较,稍弱一些,可也只是分毫之差,足以疼得让陈贺然呲牙咧嘴起来。
薛军脸上的笑意未消,只是于此刻看去,显得愈发的阴冷瘆然了些许,他用手拍了拍陈贺然的脸,语气平和如常的说道:“这一脚是给你长个记性!”这话声悉数平常,却无不散露一股胁迫之意,吓得陈贺然只敢点头,不敢迟疑。
薛军拽住拴着陈贺然双手的绳索,没再多言,猛力的一拉扯,将陈贺然从地上拽起,他自顾自沿着来时的路在前走着。
柳絮然早早就在帐篷外等着薛军,可她一连等了许久,都不见薛军回来的身影,不由得急的不行,她不断的观察着lisa的体温。
当她看到在不远处的林子中出现两个模糊的身影时,脸上的悦色显然,忙招呼着薛军,小跑着迎着薛军跑去,当她跑近些,略带责备的语气问着薛军,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柳絮然的余光瞥了一眼薛军身旁的陈贺然,见他脸上的淤青,满身灰尘,心中自是了然发生了什么,可眼下,柳絮然懒得去理睬这些,忙声问着薛军,有没有采到鱼心莲?
薛军从背包里掏出来了在那一片空旷之处采摘的鱼心莲,交到柳絮然的手中,“你先看看这些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我再去采来!”
柳絮然把这捧鱼心莲放在鼻尖处嗅了嗅,一股苦味袭来,她不禁紧了紧鼻子,脸上泛起了些难色,喃喃道:“这个……鱼心莲,我不知道怎么用啊!”说着,柳絮然将目光落在了陈贺然的身上。
薛军恍然想起,这鱼心莲起初就是陈贺然所提,他转过头,侧目冷视着陈贺然,迟疑了一下。只这一声,听似平平的迟疑声,却不由得吓得陈贺然浑身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他不敢再吞吐,连声说道:“这个鱼心莲要碾成碎末混入水中,口服下才可以!”
碾成碎末?要是换成平日里,找一两样工具就可以将这鱼心莲碾成碎末,可眼下这荒郊野岭,四下无人,将这鱼心莲碾成碎末,又岂是易事?
薛军紧皱着眉头,手托着下巴,来回踱起步来,心中琢磨着该如何才能将这鱼心莲碾成碎末,思来想去,怕是只有用牙齿嚼碎才行。
“不好了!lisa抽搐起来了!”
安连婷神色惊慌,从帐篷中钻了出来,惊声叫嚷着。
薛军顾不得陈贺然,快步走进帐篷,一进帐篷,只见得lisa的脸色已不复此前的红润,苍白之中隐泛起些许青色,嘴唇绛紫,全身不住的打着哆嗦,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尤为突兀,口中不时向外喷出白沫来,看得令薛军尤为心疼。
“这该怎么办?”柳絮然紧紧的拽住薛军的袖子,把头埋在他的肩上,脸上如雨打梨花般,嘤嘤哭泣了起来,埋怨着自己,“都怪我!要不是我太怯懦,也不会……”说着,柳絮然睁大着一对儿明眸,眸中泪花闪烁,她看着薛军,眼神似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急声问着,“lisa会不会死?”
薛军此时心中早慌乱如乱麻一样,可此时此刻,他看了看柳絮然,余光又瞥了下默声站在身侧,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的安连婷,他不能表露出分毫,在这个团队里,他不单是一个男人,更是一个领队,他要在这种时刻稳住团队。
薛军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来,平复着语气说道:“她不会死的!”